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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警花爱人[全本]-26
        
      第一百七十三章 草垛上的性爱

      二人卿卿我我一番,自葡萄架下返回。刘憬很想知道是什么淫荡节目,玉瑕羞喜娇嗔,带着神秘得意的嫣红,偏就不说。


      两人转出,秦妈妈不知何时出来,正就开水揪鸡毛。二人不好意思对望一眼,玉瑕吐了吐舌头,上前道:“妈你怎么出来了?给我!”


      “不用,你带姑爷遛达去,饭妈做。”姑爷出去,老太太在里边坐不住,又见死鸡扔在一旁,就急急出来了。


      “没遛达,就带他上后院转一圈。”玉瑕不由分说,从妈妈手把活抢过。多多也在,正远远立在一旁看大黄狗,刘憬上前抱起:“妈你看孩子就行,我帮玉瑕。”


      “那行。”秦妈妈还有点拘谨,呵呵一笑,擦了擦手把孩子接过。刘憬蹲下,跟玉瑕一起揪鸡毛。老太太看着小两口,心里越发高兴,抱孩子看好一会才离去。


      相爱的人一起劳动是乐趣,何况在新鲜的农村,又是第一次。拨过鸡毛,刘憬开膛收拾,玉瑕搬出肉蛋菜蔬,又到地里揪了些新鲜的。两人在水井旁,你摘我涮,你洗我切,笑语嫣嫣,柔情蜜意,直到全部停当,方一一端进厨房。


      玉瑕家还是自给自足的开火方式,用大灶,烧柴禾(就是稻草和玉米高粱杆),刘憬这个新奇。玉瑕围着灶台煎炒溜炸,他在旁帮着添柴。灶内炉火熊熊,他满头大汗,一脸灰黑,不时用脖上的毛巾抹一把。听着锅内热油滋滋,铲勺相碰,感受玉瑕饱含爱意的温情目光,想像房顶炊烟缕缕,刘憬心内柔柔,为这种原始朴素的方式深深掏醉。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刘憬想到孟浩然几句的田园诗,不禁道:“玉瑕,我们挣几年钱,找个条件好的海边农村隐居怎么样?”


      小男人纯粹异想天开,玉瑕莞尔一笑,嗔着他道:“你呀,就想一出是一出!”


      “谁说的?我最向往田园生活!”刘憬很认真地嘴硬。


      “什么田园生活?”玉瑕忍着笑,不屑道:“你就是刚来瞅着新鲜,农村什么都没有。要真住,几天你就得腻!”


      “怎么会?隐居又不是与世隔绝!”刘憬不忿。柴也不添了。


      玉瑕笑笑没说话,揪过他脖上的毛巾,到一旁的水盆投了投。刘憬又道:“我们找个环境好,发达城市地小渔村。买房置地,车子什么全备好,孩子上学也不耽误,跟神仙似的,有什么不好?”


      “好,你刘公子一家之主,怎么说怎么是,我只有服从的份。”玉瑕蹲下身。体贴地为他擦灰汗画浑的脏脸。


      刘憬笑了,扶着她的脸说:“到时我早上领你们看日出,晚上领上你们看日落,恩恩爱爱,天天游山玩水,天天……”


      “行了,别做梦了。赶紧添柴!”玉瑕无情打断,捧着他脸颊快速一吻,起身继续烧菜。


      刘憬抱过一捧柴,边扔边优哉游哉唱了起来:“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你耕田来我织布……”


      “给我停!”玉瑕赶紧喝住,哭笑不得道:“你都唱了一道还没唱够?家里还有人呢,不知道还以为我找了个精神病!”


      刘憬嘿嘿一笑,在她肥腻无比的屁股上抓了一把,又开始猜想今晚的淫荡节目。


      小两口乐乐呵呵,下午四点多才做好这顿农村饭,村民们告辞,一家人坐上餐桌。


      这是顿温情又充满快乐的晚餐,秦爸爸喝白酒,玉瑕喝啤酒,刘憬喝饮料,老太太什么不喝,抱着孩子一个劲给姑爷夹菜,全是大鱼大肉。刘憬吃了又吃,碗里始终堆得跟小山。他实在吃不动了,求助般看了看玉瑕,又看向岳父。


      秦庭栋觉得这姑爷挺有意思,笑笑道:“慧芳,你别老夹那些大鱼大肉,咱农村猪肥,不比城里卖的猪场肉,吃多了不好。”


      “哦,行。”秦妈妈笑应一句,有些不自然。


      刘憬尴尬了,刚想说什么,秦爸爸微笑着给他夹了个鸡爪:“来,小刘,吃个凤爪,我们国家名菜,不含脂肪。”


      “……好。”刘憬无奈,硬着头皮答应。


      玉瑕知道老爸在逗小男人,掩嘴一笑道:“老公,我爸头回给你夹东西,你不喝酒,还不把东西吃了!”


      “吃,这就吃。”这不落井下石吗?刘憬对岳父咧了下嘴,强做欢颜地吃了起来。


      两父女笑看着他,刘憬长痛不如短痛,以最快速度啃完,对岳父大人报以微笑。秦妈妈见他吃这么快,以为他真爱吃,忙伸出筷子,去瞅桌上地菜。刘憬大惊,闪电般把仅剩的那只鸡爪夹出。老太太抢了个空,悬着筷子一愣。


      刘憬道:“妈,凤爪是我们国家名菜,不含脂肪,就这一个了,还是……”刘憬本想给玉瑕,但话锋一转道:“爸还是你吃吧。”说完放秦爸爸碗里了。


      “好,我吃。”秦庭栋怔了怔,和女儿相对一视,忍不住大笑起来。居然给我还了回来,这小子倒挺逗。


      晚饭其乐融融,吃了几小时,直到鸡鸣犬吠,日落天昏。


      饭后,玉瑕收拾好桌子,两人陪老两口说了会话,玉瑕把孩子交给父母,就带刘憬去拜访较近地长辈亲属。农村说道多,不去难免说三道四。


      一圈下来,已晚上九点多,月光把田地照得通亮。走在回家路上,刘憬忍不住问:“玉瑕,你准备的节目,现在可以说了吧?”


      “小色狼,别急,马上你就知道了!”玉瑕美美一笑,在他胯下抓了一把,夜风吹着她微晕的脸。


      刘憬忍住没问,两人进院。玉瑕轻手轻脚,做贼似的关好院门。


      “你干嘛呢?”


      “嘘-!”玉瑕忙竖起手指,向房内望了望,猫腰扯着他,绕过院子奔后院。


      “闹半天还是偷情。”刘憬兴奋又神秘,噤若寒蝉地跟过。


      农村地夜晚平静不安静,夜风轻轻吹荡,院里的枝叶发着轻微的沙沙声。远处偶尔传来一响狗叫。秦爸爸和秦妈妈正领孩子看电视,只有大黄狗,百无聊赖地看了他们一眼。


      玉瑕拽着他一路经过葡萄架,到后院墙角的稻草垛,也就是烧火的柴禾垛。


      “上去!”玉瑕搬过旁边的样子,兴奋地对他做了个手势。


      “你疯了?那不扎死啦!”刘憬瞠目结舌。玉瑕家乡基本是旱地,草垛上多是玉米高粱,只有很少稻草。


      “你懂什么?农村偷情都在地里,这才刺激!”玉瑕眼睛睁得老大。一付不以为然又满含期待的样子。


      “地里是地里,这是柴禾垛。能一样吗?”


      “你怎那么多事?痛快地!我还没玩过呢!”玉瑕急不可耐,斜了他一眼,手脚并用,率先爬了上去。


      “真是个淫荡地村姑!”刘憬无语。摇了摇头跟上。


      玉瑕家在村子最里,草垛大致与院墙同高,左右都有人家,墙外是路,不远处是大片高粱地。刘憬回头回脑,紧张地逡巡了一番,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快帮忙!”玉瑕蹶着屁股,正一捆捆挪柴梗。


      偷个情也这么劲费!刘憬啼笑皆非。只得动手。在玉瑕指挥下,两人前后左右,各摆了两、三捆柴梗,把柴垛掏个露天洞,挡出一米五多见方地小空间,还好底下是稻草。


      在柴垛围拢的黑暗中,两人相对跪坐。玉瑕拢了下头发,微汗的额头在月光下晶莹:“老公,我这主意怎么样?”


      刘憬摇了摇头,苦笑着抚上她的脸:“你呀!人家偷情都图方便,哪象你费这么大劲!”


      “又新鲜又刺激,费劲也值!这叫情调!”玉瑕瞅了瞅他,得意一笑,解开他裤带一褪,低头含进。


      “哦。”刘憬低吼一声,扶住女人的头。他童心未泯,虽觉不妥,但见比较安全,也不禁欢喜兴奋。


      草垛内空间太小,两人又都跪着,玉瑕身材太高,费力地挺着屁股,拧身斜亲,口鼻中发着轻微地嗯嗯声,一旁的柴梗被她大屁股拱得忽忽悠悠。刘憬倒挺方便,边享受边解开她衬衫。玉瑕没戴乳罩,刘憬贪婪地抓捏女人极富重量的奶子。玉瑕新奇而兴奋,异常卖力,连撸带拧又亲,另一手里里外外抚摸,还用指甲挠他屁股沟。


      太他妈爽了!和村姑草垛偷情,果然不一般!


      刘憬舒服无比,美美地享受着下体、手里,还有沟里几处快感。村里不时有狗叫传来,他不时探头张望,月下地田野温柔绽亮,高粱哗啦啦欢快摇摆。


      玉瑕把他吃得帮帮硬,上面沾满唾液,在月夜地黑暗中晶晶闪亮。


      “呼!”玉瑕喘了口气,捞住他脖子一通狂吻,倏地把裤子褪到腿弯,上身一趴,以小狗姿势,把自己村妇级大白屁股淫荡蹶起。


      “老公,快点!”玉瑕扭着屁股,热切无比地说。


      夜风吹着原野村庄,也透过柴垛间隙,吹着玉瑕美丽淫秽的大屁股。刘憬吞着口水,两眼发直,贪婪地地着女人肥大地屁股,那白白的大肉,黑乎乎凌乱不堪的大片草丛,还有内中馋涎欲滴的露珠。他缓缓攀上两手,猛地扒开,粗暴蹂躏。


      “呃!”玉瑕身子一软,一声呻吟,急不可耐地向后挺屁股,寻找他火热地巨大。“老公,快放进来,我等不及了?”


      “记住小点声!”墙外是路,两人一直很小声说话,刘憬提醒一句,把烧得跟火棒似的下体扶正对准。


      “嗯。”玉瑕点了下头,闭紧双眸,额头抵住小臂,抓过一缕稻草咬紧,等待即将到来的奸淫,也等待平生第一次草垛性爱。


      刘憬深吸一口气,扶着女人屁股一挺,滋一声水响,进入玉瑕滑腻紧迫的身体。


      “呃啊!”玉瑕还是没忍住,发出一小串淫美至极的浪叫,好在声音很轻,在田野的风中格外动感柔美。


      草垛空间实在紧迫,很难施展,轮到刘憬别扭了,不过却增添无数紧张趣味。


      刘憬把玉瑕衬衫一推,俯身捏住女人滑腻的奶侧,一前一后,由慢到快,开始耸动。玉瑕白得发光的成熟肉体大部露出,闷哼一声,重新紧咬稻草,享受体内地进攻,同时不甘寂寞地向后筛转屁股,抓住稍纵即逝的撞击磨研自己尽处。


      月下明媚的乡村,玉瑕衬衫推到肩部,羞耻地蹶着硕大的屁股,忍受稻草摩擦敏感的奶子,发着哭一般的低吟,肉葫芦般蠕来蠕去,刘憬裤子褪到腿弯,柴梗在撞击中扎着屁股,在女人身上奋挺耕耘。两人忍着不能发出兴奋的声音,如两条淫荡地肉虫,在黑暗得只有头顶月亮的草垛中交媾。柴垛藏着两人低闷的呻吟,有节奏地晃动,仿佛夜风吹荡。


      两人呻吟忽然高吭,刘憬腰身一挺,俯身把女人抱紧,玉瑕怕周围的柴梗被踹倒,强忍着体内的高潮激冲,用残存的理智,仅余的体力,猛一拧身,带着背上的男人屈腿侧卧。


      两人喘着粗气,在狭小的空间里,在淫液湿沾的稻草上蜷身相拥。刘憬捏着女人奶子,温柔亲吻她鬓边,体会着玉瑕高潮后端庄贤淑又入骨入髓的性感。


      好美的夜色,好淫的村姑。这只是第一个节目,这晚的乡村,必将是骚荡之夜。


      第一百七十四章 诱惑

      乡村夜晚很恬静,月亮撑着弯弯的笑脸,象温柔的母亲注视熟睡的孩子。草垛空间内,两人半裸裤子,蜷在一起静静相拥,体会别样的幸福,也体会风吹过凉凉的屁股。


      刘憬抱着女人清爽温热的身体,头伏在她胸前,鼻端深深埋进,嗅着玉瑕乳沟里带着奶香的温馨气息,还有下面稻草干涩的味道。玉瑕轻抚他头发,黑暗中温柔注视,象天上的月亮注视大地。


      “小男人终究是小男人。”玉瑕咬了咬嘴唇,轻轻地笑了。两人相识第一夜,喝醉的刘憬也是这样埋在她怀里,不同的是,小男人已是她丈夫,成为她要依靠一生的大男人。


      身下的稻草有点扎,玉瑕动了一下。刘憬恋恋不舍,缓缓抬起头问:“怎么了?”


      “扎屁股呗!”玉瑕收回思绪,没好气地嗔了一眼。


      完事知道扎屁股了!刘憬失笑,扶她坐起:“玉瑕,你真好,又象大姐,又象大丫头,嘿,还是小婶婶,遇到你真是我运气。”


      “要不是你太小,你当我会让你!”玉瑕瞪了一眼,从膝间卷成一团的裤袋中掏出纸巾,擦拭自己粘乎乎的下身。


      “也不全是,主要在你家庭。”刘憬酬躇满志,娓娓道,“你上有兄,下有弟,又是家里唯一女孩儿,注定你既能干,又同时具备姐妹两种长处,所以我才说我运气。”


      玉瑕动作一停,抬头看了看他,笑了笑又继续。


      刘憬赖以骄傲的心理分析很准确,但不全面,还有经历,尤其婚姻。亡夫宠爱有加,她就象幸福漩涡里的孩子,全忘了自己本是能干的乡村女孩,更别说姐姐的身份。遇刘憬后。她女性潜质才全面激发,虚假的干练变成真正坚强,曾经的骄傲坚挺从此自信从容。刘憬说她是大丫头,没错,她常觉得自己象傻傻的热恋少女,每天都在谈恋爱。


      玉瑕很快擦完,把裤子提上。刘憬道:“你不还有个节目吗?”


      “那个得进屋才能演!”


      “那你不早说?我还等着呢?”刘憬无语,准备穿裤子。


      玉瑕呵呵一笑,弯身把他半软不硬扶起。用嘴巴细细舔干净:“好了,穿上吧。”


      刘憬苦笑摇头。把裤子穿好。两人整理已毕,把周围柴梗搬回,淫湿的稻草被掩盖,两人顺着样子爬下。月色依旧皎洁,空气中飘着乡村混浊地清新气息。两人借月光一阵扑打,把彼此身上的残草摘尽。一切停当,两人停住对望,忍不住相视一笑。


      玉瑕噗一声投进他怀里,还有点害羞。


      “大淫妇!”刘憬骂了一句抱住,顺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


      玉瑕搂上他脖子,笑眯眯凑到他唇边亲了一个。


      时间已过十点,两人相携着穿过葡萄架。在大黄狗探头探脑的注视下进房。老太太已经把孩子哄睡。两人陪着老两口说了会话,玉瑕领刘憬上楼。


      “你的节载呢?”秦妈妈不仅把被褥换了,还都铺好了,刘憬倒在炕稍,对正在炕头柜里翻东西的玉瑕问。


      “别急,马上就好,我先去洗个澡。”玉瑕关上柜门。把一个东西神神秘秘地塞进衬衫。


      里面隐隐透着红色,会是什么呢?刘憬看了一眼没说话。


      玉瑕得意一笑,又道:“我家烧水费劲,你今晚别洗了。”刘憬除非洗澡,否则睡前不洗脸,因为怕洗精神了睡不着,这是他高中时代为保证睡眠养成的习惯,玉瑕当然清楚。


      “行,你去吧。”反正很快揭晓,刘憬没多问。


      玉瑕忍着兴奋激动,瞄了一眼出去。刘憬独坐炕稍,把玉瑕房间观察一番,掏出手机给小老虎打电话。他有俩老婆,或许很特别,但都在心里装着,他都爱,也都喜欢,想一辈子对两个女人好。


      小老虎第一次行使老板娘职权,兴奋地把和徐燕买东西的事阐述一遍,还提了很多细枝末节的建议,刘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反正他也不在那呆着,只要小老虎和徐燕没意见,能有什么理由拒绝?


      玉瑕洗得很快,刘憬刚放下电话,玉瑕就裹着大床单进来,下面是光光的小腿。难道里面没穿衣服,他这样想?


      “痛快地,亮出你的节目。”刘憬大咧咧躺下,双手枕在脑后。


      外面地夜色很黑,屋内照明也不很亮。玉瑕妖媚一笑,缓缓地把身上床单解下。刘憬跟弹簧似的,腾地弹起,随即张大嘴巴惊住。玉瑕果然是淫荡天才,每次都让他耳目一新,不仅不会失望,还惊世惊奇!


      “玉瑕……居然穿了个小肚兜!”


      灯光暧昧,玉瑕将掩饰身体的床单扔掉,微屈着腿,展着只穿肚兜的火暴身体。肚兜好小,脖上红绸吊带下,玉瑕巨大地奶子只遮着乳头,大部露在外,兜襟撑得老高,下面的尖角只到肚脐,玉瑕毛如其人的大片草丛全部露出,还有宽大的髋骨,雪白修长的大腿,这份土到掉喳的媚态简直让人喷血!


      “你怎么……还有这东西?”刘憬咽着口水问。


      玉瑕看了看自己,睁大羞赧的眼睛道:“我家落后嘛,我初二还穿肚兜呢。你喜欢制服,我才特意穿给你。怎么样,喜欢吗?”


      我靠!原来肚兜也叫制服?不过也对,古代的三级片,女地都穿着肚兜挨操,我说怎么那么诱惑,原来是制服!“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刘憬吞着口水,招了招手道:“快过来,让老公摸摸!”


      玉瑕羞喜若狂,倏地转过了圈,展示了只系着一条红绳的脊背和光溜溜的大屁股,然后地扑到他身下。“老公,我漂亮吗?”玉瑕跪在地上,揽着他的腰问。


      “漂亮,太漂亮了!”刘憬贪婪地盯着她只有一条细细的红色遮掩的裸背,猛地探身,掰开肥厚的臀瓣,探入女人淫湿地股间。


      “嗯。”玉瑕呻吟一声,害羞地拧着光光的身子,解开他裤带。


      这制服极古老,却极可爱,也极香艳。刘憬任肚兜村姑奴隶般地吃着自己下体,在女人肉体上里外蹂躏,抓捏,以及指奸。


      “嗯、啊!老公,轻点!”玉瑕哀求般说。


      “啪!”刘憬在女人屁股上狠狠抽了一巴掌,“轻什么轻!上来蹶着,老公要来了!”


      “哦,好。”玉瑕身体骤然一抖,忙应一声,以极难看的姿势爬上炕,大分双腿,蹶起自己无耻至极的大屁股。


      静谧的月色柔柔洒泄,照着玉瑕比全裸还艳情的雪白肉体,肚兜尖角弱弱下垂,白腻无比的大奶子溢出,宽大的屁股夹着湿淋淋的毛丛向他求索。刘憬迅速脱掉裤子,把衬衫一扔,准备在不久前的草垛性爱之后,再度以同样姿势抽插女人身体。


      “糟了!”刘憬刚扶上女人屁股,玉瑕忽然想到什么,哭丧着脸着回头,“老公,该玩后边,我忘带套了?”


      刘憬当时笑倒,咣地栽到女人背上,艰难爬起道:“你还能行不!都快逗死我了!”


      玉瑕吃吃一笑,瞄着他说:“本来嘛,按规矩应该玩后边了?”


      “那找个塑料布套上?”刘憬忍着笑,故意道。


      “你……你滚!”玉瑕噗哧一声,红着脸道:“恶心死人了!”


      “说谁呢?你才恶心!”刘憬没好气地把女人双腿一分,噗地插进原来的洞,以俯卧撑的姿势猛动起来……


      夜深了,月色莹莹,屋内铺着一层晕黄的光圈。玉瑕挺着光洁肥硕的大屁股,只挂着小肚兜的前胸紧贴刘憬胸膛,两人二度高潮之后,美美地睡了。


      次日清早,太阳格外明媚,鸡犬之声此起彼伏,村里缕缕炊烟。秦妈妈很勤快,一家人早早吃过早餐。玉瑕把多多交给母亲,收拾一只口袋,推出自行车打气。


      刘憬正在井边洗脸,顺口道:“玉瑕,要去哪儿?”


      玉瑕停住,笑了下说:“我以前老公葬在儿,去祭拜一下。”玉瑕没说让他陪,但略显为难的眼中却带着期盼。


      “那孩子呢?”刘憬问得很自然,也很直接。


      玉瑕拢了下头发,欣慰地望着他说:“孩子不带了,她还小,又已经忘了,没必要在这时候反复。”


      “行,以后大了再说。”刘憬点了下头,忽然笑了,“那还是我小叔叔呢,一会见面挺不好意思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嫉妒幸福

      “烟笼朝阳映野田,情歌唱罢望炊烟。近吠犬,远鸣蝉,蜻蜓飞往艳阳天。”乡村小路,农作物芬芳袭人,两侧大片田地,远处炊烟缕缕,和漫天霞光一起,组成迷人的乡村早景。


      小路蜿蜒,玉瑕费力地蹬着一辆大二八,刘憬抱着祭品,还有把除草的铲子,搂着玉瑕小腰坐在后面。时间不大,小路到尽头,前面是座小山包,布着许多长满青草的坟茔,还有开在坟头的各色小花。玉瑕放慢速度,刘憬下车。


      玉瑕跳下,把车立在路边:“骑车不方便,得走过去。”


      “行,反正也没多远。”刘憬点点头,展出个温柔的笑容。


      玉瑕美面紧紧,闻言笑了下,好多感激和柔情。她很想象平常一样,可惜没做到。刘憬明白这种感情,微笑着伸出右手,很坦然而真挚。玉瑕柔柔一瞥,轻轻捏住。两人向山包并行,阳光在他们肩头普照,风吹着他们衣裳,身边是青草萋萋的肃寂。


      “到了。”玉瑕引着他,穿过七扭八拐的坟包,来到一座坟前。


      坟很小,埋的应是骨灰,坟尚新,仍有铲痕,估计玉瑕清明来过,坟无碑,在荒败的坟群中沉默渺小。刘憬看了看,递过手中的小铲。玉瑕接过,怔怔看了一会,无言地清理坟头的杂草。刘憬提着袋子在一旁静立,望着玉瑕悉心的动作和咬着嘴唇的表情。


      清风荡来,玉瑕头发扬起,远处的纸灰和未燃尽的冥钱弥飞,仿佛逝者荒芜的愁绪。


      “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望着眼前不起眼的小坟,还有坟前贤熟的女人,刘憬不觉沉重起来。佛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当作如是观”,他觉得这话不对,逝者逝矣,但生者尤在,祭奠不是默念,而是哀思。


      刘憬稍稍静立,默默上前摆祭品。玉瑕铲完杂草,无声蹲到他身边,掏其余东西。眼前气息有些急促,刘憬抬头,看见玉瑕蕴满泪水的眼睛和颤抖的嘴唇,沾湿的睫毛在风中无力摇摆。刘憬深深望着,爱怜地抚住她的脸。


      玉瑕悲从中来,一把抓住他的手,紧按在自己脸上,阖住双眸,泪水浑然而落。刘憬心疼而宽慰地抚过她的头,轻拍她后背安慰。玉瑕再也抑制不住,伏在他肩头失声痛哭,耸动的双肩象孱弱的蝴蝶,风吹着她弱柳般的身姿。


      刘憬拥着女人的肩,想说些安慰的话,但终一言未发,不是不合适,是不需要。


      玉瑕深吸一口气,起身抹了一把泪,把剩余东西摆完,又掏出烧纸。风并不大,打火机擦了几次都被吹灭,刘憬用双手帮忙呵住。火点着了,缓缓烧起,燃烧的火苗在早晨的阳光里很白很弱也很暖。


      刘憬捡了根枯枝,玉瑕接过,翻动叠成一沓的烧纸,眼泪一搭一搭滴落,火苗熊熊旺起。


      “老公,这是我新找的人。”玉瑕低头翻火,眼泪骤然涌出。


      刘憬凝望她没说话,但双眼发热。


      玉瑕手臂在脸上横了一把,接着说:“他是刘大哥儿子,你大侄儿,挺巧吧?我就当你帮我找的,谁让你死了,这么想我心里能好受点儿。他对我挺好,刘大哥刘大嫂也认我是儿媳妇了。我现在忒知足,不骗你!要不是这次回家,我现在根本想不起你!”


      火越烧越旺,火苗的影子在玉瑕脸上摇晃。


      玉瑕不停地翻着眼睛,一抽一抽说:“你别怪我,从你走那天,我就没想过不找。我啥样人你也知道,挺自私。但我先想的是孩子,我让他当干爸,他挺勉强,也不乐意。你们男人这种事一般都会敷衍,他这样说明他认真,那时认真,现在也认真,多多现在都把你忘了!我今天没带孩子,因为她太小。


      你放心,她始终姓周,是你的骨肉,等她大了我就告诉她。“


      玉瑕语无伦次,泪流满面,抽抽搭搭地说着。刘憬看在眼里,好多感触感动,又深深幸福嫉妒,不为曾经那个人,是为坟里的死人。他从不悲观,但为之幸福。


      火葬场高耸的烟囱,静默地向天空喷吐黑烟,坟墓荒芜的残土,掩埋破败的骸骨,但若前尘往事皆已随风,记忆真变空白,一切又为谁牵挂,为谁流泪?一个死去的男人,还有知心的女人哭泣,诉说心里话,又怎么会不幸福?


      “老天有情风作泪,墓前祭古酒一杯。”纸烧得很快,玉瑕抹了抹风干的眼睛,撕开香烟点了一支放下。刘憬递过倒好的酒,玉瑕扬手一洒,随即起身:“走吧。”


      刘憬站起,在她额头重重一吻,拥着女人离去。他也想说几句,但没开口,如同玉瑕无需安慰,逝去的小叔叔也不需语言。


      玉瑕仿佛很疲惫,揽着他的腰,安静地偎在他肩头。身后的墓群渐渐远去,他们离开,注定还会再来,但不会悲伤。


      两人到家,玉瑕大哥和小弟已携妻赶到。大舅哥罢了,小舅子比刘憬还大四岁,却恭恭敬敬叫他姐夫,这感觉真别扭。


      秦氏一家聚全,热热闹闹吃了顿午饭,刘憬和玉瑕带着孩子,和二老依依惜别,乘两位舅哥的车到县里,然后踏上归程。


      乡村生活虽只两天,但朴素纯美的景致,质朴的深挚的感情,都让刘憬深深感悟。可现实终是现实,他已按玉瑕的毒计给鲁秋阳打了电话,回去要面对S市不平静的夏天。


      第一百七十六章 繁华的背后

      大巴进入S市已是傍晚,城市华灯初上,慢慢变黑的街道闪闪烁烁,车来人往,展示着现代都市的繁华与迷乱。


      看着窗外梦一般的景象,刘憬有种柔软的疲惫。两天恬淡快乐的乡村生活,包括祭扫玉瑕前夫坟墓,他心境变很多。他曾说带两个女人觅一处乡村,当时或许心血来潮,此刻面对五光十色的城市,却真有归隐田园之心。


      从古到今,千百来来,人们费力劳心,象停不下的机器一样计较奔驰,造就让一代代人更加趋之若鹜的繁华,哪怕家财亿万,也孜孜不倦。这是文明,也是追求,是人类几千年所肯定的奋勇,我们以此认定人有思想,是高级动物。孔子文学网可这刻,刘憬却觉得很傻。


      窗外幕色眩眼,刘憬抱孩子坐在窗边,玉瑕斜倚在他肩头,娘俩都睡得正香。玉瑕半张着嘴,还流着口水,刘憬收回思绪,笑笑抚去她嘴角的口水。


      玉瑕一动,睁开眼睛,看到小男人温柔的目光。“都到了?”玉瑕起身看了看窗外,习惯性拢着脑后的头发。


      “睡够了?”刘憬笑问。


      玉瑕美美一笑,重新偎回他身边:“刚刚想什么呢?”


      “想你以前老公。”刘憬叹了口气说。


      玉瑕美眸一闪,发出询问的眼光。


      刘憬拥住她肩膀,目光再度投向窗外:“你以前老公算很不凡,越南战场枪林弹雨,公安战线叱咤风云,可还不是早早撒手人寰,埋在荒草堆里,跟任何人都没区别。”


      玉瑕凝着神,没明白他想说什么。


      刘憬回过头,笑笑道:“我不是悲观,就觉得人活着挺不容易。折折腾腾一辈子,看着咋咋呼呼的,到头还什么都没有。”


      “他是特例,你想那么多干嘛?”这话题过于沉重,玉瑕缩了缩身,用力靠到他怀里。


      刘憬明白她感受,用力搂了一把,认真地道:“玉瑕,说真的。我现在真挺满足,咱好好干两年。多挣点钱,就找个地方乐乐呵呵活着,不跟这个社会扯了?”


      “随你便,反正我们都你老婆。你说去哪就去哪,我们跟着就得了。”说来说去又这事,玉瑕懒洋洋应了一句。小男人一向喜欢瞎发感慨,她早见惯不怪。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刘憬满怀憧憬,酬躇满志,好象已经挣到大钱。


      玉瑕瞥着他,促狭道:“你都是鲁秋阳公司二老板了。要真想隐居,再把股份卖给他不就有钱了!”


      刘憬一怔,随即啼笑皆非:“人家白给的股份再卖回去,亏你想得出?”自己已是房地产老板,玉瑕不说,他都忘了。


      玉瑕呵呵一笑,没再说话。刘憬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


      “是芳袭吧?”玉瑕把孩子抱到自己怀里。


      “估计是。”刘憬掏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是小老虎,于是接通道:“芳袭,我们马上就到,你在哪儿呢?”


      “我在医院,徐燕他爸病了!”芳袭声音短促,透着紧张和焦急。


      “什么?现在怎么样了?”刘憬一惊,霍地坐起。徐燕他爸脑溢血,上次差点没过去,这要再犯……刘憬不敢想了。


      芳袭道:“我们也刚到,医生正在检查。我和徐燕刚进货回来,接到她妈电话就赶来了。”


      “我知道了,哪家医院?”


      “XX医院三楼。”


      “行,我下车就过去。”刘憬说完挂断电话。早上刚刚祭拜玉瑕亡夫,又发生这事,他既无奈,又格外沉重。


      玉瑕紧张地问:“怎么了?”


      刘憬叹了一声,望着她道:“徐燕他爸脑溢血又犯了,正在医院,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好。”玉瑕点了下头,不忍而复杂。


      车到长客总站,玉瑕抱着孩子,刘憬拎着秦妈妈给拿的山货,打车出发,多多还睡着呢。两人一路赶到XX医院,刚上三楼,就见小老虎俏盈盈站在楼梯口。


      “徐燕她爸没大事,就摔一跤。”芳袭看着三人,不好意思地说。


      刘憬意志松懈,浑身一软,没好气道:“你刚才怎不说明白?我还以为她爸旧病又犯了!”


      整整两天没见,小老虎正热切,委屈地蹶起小嘴:“我一到就给你打电话,她爸还在检查,我哪知道?”


      玉瑕忍不住一笑,嗔怪刘憬道:“芳袭这两天多辛苦,你不说两句好听的就罢了,瞎嚷嚷什么?哪有你这样男人!”


      “谁瞎嚷嚷了?这不很正常点事!”刘憬哭笑不得。两天没见,他同样热切,就是着急,当下上前道:“芳袭,别听她挑拨离间,今晚我还去大姐家跟你一起住,不理她!”


      “谁稀得跟你一起住!”芳袭俏脸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上前向多多伸出双手,“多多,回姥姥家想二妈没?”


      “想了。”小女娃刚醒,正揉眼睛呢。玉瑕把孩子递过,瞄着刘憬说:“妹妹,一走两天,老公都想死你了,今晚回家住吧,咱姐俩……一起陪陪他?”


      “去!奸夫淫妇!”小老虎窘得更甚,抱孩子就奔病房去了。三人家庭虽组成,但尚未同过床,小老虎羞涩不堪,又莫名兴奋。


      刘憬和玉瑕相视一笑,随后跟上。病房门半开,徐爸爸正在输液,徐燕和妈妈陪在床边,刘憬轻轻敲了下门走进。


      “刘憬、秦姐,你们回来了?”徐燕眼中一亮,看了看父母,拘谨地站起。徐妈妈怔了一下,也起身道:“小刘来了?”


      “阿姨好,大叔怎么样了?”刘憬跟徐燕点了下头,对徐妈妈说,阿姨对大叔,这称呼并不正确,但北方很多人这么叫。南方习惯上的伯父伯母,经方一般都叫大爷(轻声)、大娘,而祖父辈则叫大爷(阳平)、大奶。这口语很具乡土气,但极易闹笑话,尤其书面上。比如添社会关系。有人郑重其事地把“大爷”添上,可到底是父亲兄长那个大爷(轻声),还是祖父兄长那个大爷(阳平),就不得而知了。


      徐妈妈看了看丈夫,叹着气说:“没什么事,就摔了一跤。”


      “没事就好。”刘憬看了看徐燕,也不觉一叹。徐爸爸上次虽挺过来,但留了后遗症,四肢都不大灵便。


      “我们也怕他复发。还好虚惊一场。”徐妈妈拢了下花白的头发,一阵苦涩地欣慰。


      玉瑕和芳袭还在一旁静立。徐燕道:“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秦姐,女子骑警队长。也是修车铺老板。”又指着芳袭怀里的孩子说,“这是多多,秦队长女儿。”


      “哦,知道知道。”徐妈妈看了看刘憬,主动上前道,“秦队长你好,咱家燕儿跟我说过,真麻烦你们了。”


      “大妈客气了。徐燕帮这么忙,我们感激还来不及。”玉瑕行了个礼,看了刘憬一眼说。


      “大家坐吧。”徐妈妈点了下头,又对芳袭笑了笑,摸了摸多多脸蛋让众人落坐。她知道小老虎是刘憬女朋友,但又觉得玉瑕和刘憬也不寻常,看了看女儿没多问。


      旁边地病床空着。众人依次坐下。这是间大病房,有八张床,周围还有几个病人和家属,刘憬看了一圈道:“徐燕,大叔要住多久,怎么不换个好点的房间?”


      徐燕感激道:“医生说我爸病情挺稳定,输完液就可以回家。”


      刘憬点点头,和众人一起望着床上的老人,心内却忍不住叹息。雪白干净的病房陷入短暂沉默,多多也乖巧地不说话,只有窗外繁华的都市依旧闪烁。


      “小刘来了。”正沉睡地徐爸爸忽然醒了,见到刘憬就想起身。徐爸爸手脚虽然不便,但说话没受影响。


      “别别,大叔,您躺你的!”刘憬连忙扶住。


      徐爸爸挥了下手,任妻子和女儿把自己扶起,靠在病床上。徐妈妈把玉瑕和芳袭等人介绍一下,众人简单寒喧。


      见刘憬有女朋友,徐爸爸也很吃惊,但仍平静,看了爱女一眼道:“小刘啊,听说上级工作组已经进驻你们单位和理想集团了,真要谢谢你啊!”


      “您这是说哪儿话?”刘憬欠身道,“刚毕业不容易,我和徐燕一起进公司,互相照顾这么久,现在修车铺也靠她来回撑着,应该是我感谢她才对。”


      徐爸爸温和地笑了,又对着窗外的繁华叹了一声:“我在银行一辈子,金融方面的勾当太清楚了,上级既然派了工作组,这事早晚会有结果,他们没个跑。我就燕儿一个女儿,你没让她签字,不管怎么说都是帮了大忙,要不然,我和她妈真不知道怎么活了!”


      徐爸爸颇有感触,徐妈妈也感激不已地看着刘憬,只有徐燕复杂又落寞,悄悄低下头。


      刘憬看了看徐燕,尴尬道:“大叔言重了,这事是我上告地,要不可能根本不会有事,说来还是我连累了徐燕。”


      “你错了。”徐爸爸笑着摇头,挥了挥颤微微的左手,“四个亿不是小数,而且还是银行贷款,你不告也瞒不了多久,国家早晚会调查。你们赵总和李想我也认识,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和理想集团集资有关,他们不是单纯拯救财务危机,恐怕是想携款外逃,如果你们签了字,都得跟着吃官司。”


      徐爸爸提到携款外逃,众人均一惊。刘憬凝眉问道:“大叔,以您地经验,他们会通过什么方式敛财?”


      刘憬问得挺有意思,居然说“您的经验”。徐爸爸莞尔道:“他们可能有两个合同,你们去签的是外在地,真正地合同早已签好,只要过帐时做做手脚,比如通过中介公司,或者干脆以第三方名义再收购,资金就会截流到自己腰包。”


      财务方面刘憬不大明白,还想细问,玉瑕插嘴道:“刘憬,大叔正输液呢,你等大叔病好了再请教。”


      “哦,对。”刘憬意识到想得不周,连忙坐好。


      徐爸爸呵呵一笑,看了看妻子道:“没关系,改天到家里吃个饭,再好好聊。”


      “应该吃个饭。”徐妈妈瞥了女儿一眼,笑着附和一句。


      老两口已让徐燕请刘憬,但见刘憬有女朋友,徐妈妈这会才没再提,倒是徐爸爸很坦荡。


      刘憬大大方方道:“阿姨厨艺我现在还记得,等忙完了这段,一定再去尝尝。”


      “行。”徐妈妈笑着点头,又对玉瑕和芳袭道,“到时候都去,把孩子也带着!”


      两女相顾一视,连忙答应,又不自觉向刘憬望去。徐燕红着脸,尴尬局促地瞄了瞄两人。


      一小时后,徐爸爸输完液准备回家。老爷子腿脚本就不好,又摔了一大跤,虽然有徐燕母女搀扶,走路仍异常艰难,刘憬当仁不让,把徐爸爸背到背上。


      天已全黑,街边霓虹闪烁,刘憬把徐爸爸背到路边。徐燕打好车,刘憬把徐爸爸扶进,玉瑕很大方,地把家里带地山货都扔后备箱了。


      徐燕家住五楼,到家上楼还是事,刘憬回头对两女道:“玉瑕,你和芳袭带孩子先回去,我送一送,一会就回家。”


      小老虎低头没说话,夜风吹着红红的脸。玉瑕瞄了一眼,挤着眼说:“行,你去吧,我们在家等你。”


      第一百七十七章 挤兑狂潮

      清早的阳光很美,含蓄地透过纱帘释放明媚,窗外的天空粼粼彩斑,室内象充盈浪漫的水面,蔓延绚丽的梦幻,又无休止地延续温柔。


      宽大的水床上,一对小情人正在被窝里抱着亲嘴,芳袭盘着一条大腿,两只玉兔嗯嗯咿咿地揉着爱人胸膛,散着浓香的草朵和爱人坚勃的下体紧贴摩擦,刘憬拥着小老虎光洁弹性的裸体,尽情品尝她蜜饯般的小嘴,胯下热腾腾的巨大,也一动一蹭地配合,水床忽忽悠悠,荡着的诱人的节拍,这是两人第三次共眠。


      昨夜送归徐燕,玉瑕并未同宿,淫荡一会就飘然退出。来日方长,她已独占两晚,该让小老虎拥有甜蜜完整的夜晚。


      两个小情人配合娴熟,芳袭逐渐痴迷,好听的呻吟加剧,小腰越摇越快,刘憬下腹蒸腾,忍不住插入的冲动。正当刘憬想翻身上马,门外忽然传来蹬蹬的脚步声。


      二人一惊,猛然分开,下意识望向门前。


      “二妈!不是妈妈?”门开了,多多穿着小裤衩,手扶把手,一脸的天真惊愕。


      芳袭俏脸烧得滚烫,硬着头皮挤个笑颜:“多多,妈妈可能上厕所了,马上就回来,你先回去等一会儿。”刘憬也忙说:“多多乖,听二**话,先回……”


      大妈二妈都是妈妈,多多根本没听,蹭蹭跑上床,熟练地向刘憬另一侧钻去。


      “呀!”小老虎羞窘不堪,大叫一声把自己藏被子里。


      “玉瑕,快过来!”刘憬大惊,大喊一声,把小女娃抓住。钻被窝没什么,小老虎也没什么,关键他没穿衣服。


      “多多,上妈妈这来!”玉瑕听到声音,小便也不擦。提起裤子就从卫生间冲了出来。


      多多正讶异,玉瑕破门而入,一把将孩子抱起。刘憬松了一口气,尴尬一笑。身边被窝鼓着大包,小老虎仍猫在里面不敢露头。


      “不好意思啊!”玉瑕挤了挤眼,抱着孩子要走,没两步又一脸坏笑地转回,把手伸进被窝,在小老虎光光的屁蛋上狠狠掐了一把。才趾高气扬而去。


      “咣!”门关上,玉瑕抱孩子走了。


      “芳袭。没事了!”刘憬敲了敲隆起的被包,凑近说。


      被子缓缓拉开,露出小老虎头发凌乱,恼羞成怒。又委屈不已的脸。刘憬不无歉意地说:“芳袭,别生气,孩子还小,啥都不明白。”说着话去抚她的脸。


      “我说的是你!”小老虎一把率开他的手,气愤地说。


      “我怎么了?”刘憬没明白,一脸无辜。


      小老虎醋溜溜道:“你好意思问?你个不要脸的,背着我干了多少坏事?把人孩子妈占了就得了,四岁的孩子也不放过?”


      “你胡说什么!”刘憬狂晕。


      “我胡说?”小老虎气了,当仁不让道,“多多见了我就意外,还钻那么熟练,指不定多少次了,你怎么解释?”


      “这个……”刘憬语结,还真冤屈。“芳袭,其实没钻几次,你就是赶上了!”多多是没钻几回,但不等于玉瑕没睡几回。


      小老虎委屈至极,眼圈都发红了。刘憬忙把女孩儿搂进,安慰道:“芳袭,别委屈了,我保证,以后睡觉……肯定天天插门!”说完凑上去亲她小嘴。


      芳袭当然不是真生气,象征性推了两下,欲拒还迎地搂上,送出自己美美地香舌。清早烂漫的阳光里,小情人再度拥吻。


      唇分,小老虎倚在爱人胸前,可怜兮兮说:“老公,我不是真吃醋,可一想到你俩以前,就难受得不行!”


      刘憬叫嘴一笑,厚着脸皮道:“没事,以后老公带你俩一起玩,习惯就好了。”


      “你……你不要脸!”小老虎又羞又臊。


      刘憬嘿嘿一笑,起身把女孩儿放平:“好了,抓紧时间,老公再爱你一回!”


      小老虎犹犹豫豫,看了看房门,扭捏着分开自己双腿。刘憬精神倍涨,准备行动,门又开了,玉瑕无声无息地进来,把门一锁,笑嘻嘻钻进被窝,同样熟练。


      “没打扰你们吧?”玉瑕对芳袭一笑,大咧咧挤到中间。


      刘憬道:“你不看孩子跑来干嘛?”


      “放心吧,多多看动画片呢,我警告她了!”玉瑕凑到他唇边迅速一啵,随即转身,搂住小老虎裸体:“姐姐妹妹一家亲,来,妹妹,让姐姐抱抱!”


      这回轮到芳袭苦笑了。一早上被钻两回被窝,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算领教了。


      吃过早饭,刘憬把大小女人一一送走,然后上班。路边景致异常清新,他心里无比美好。虽未一起淫荡,总算一起同床了。两女不时斗嘴,但很融洽,也彼此喜欢,以不同方式谦让包容,做到姐姐妹妹一家亲。不仅如此,两女还对第四者达成某种共识。昨夜送徐燕归来,两人默契地一言没问,跟没事似的,用视而不见的方式告诉他:不行。


      刘憬明白。徐燕不容易,还全心全意地撑着修车铺,她们不能明言,所以把球踢给他。其实他想都没想过,能有今天已如做梦,他知足到透顶。


      随后几天,生活相似又不同地延续。东兴方面,国资委工作组按期进驻,在总公司工作组的配合下,不紧不慢地展开工作。刘憬依旧舒服地做主任,也舒服地享受光头保镖贼一般地监视。他有种耍猴的感觉,玉瑕的毒计已开始生效,已完全不用偷东西。


      修车铺如火如荼,大宽公司显然做了安排,装修队象给自己家干活一样卖力,砸墙、刨坑、挂吊,热火朝天。徐燕还是主心骨,进料进货,安排伙食,虽然忙碌,但却井然,芳袭辞职只是时间问题,常过去帮忙,不过只能给徐燕搭下手,玉瑕也不时骑着摩托晃一圈,但看看就走,舒赤等人每天必到,和装修队一起动手,跟上班一样尽力。


      刘憬在公司和修车铺来回跑,但就是闲人。尽管实习期间经过工厂熔炉熏陶,但时过境迁,他已习惯优越悠闲,哪怕热血沸腾的嗓音,都很难忍受。还好他够聪明,跟舒赤请教不少修车技术。以后铺子开张,他能兼个合格的修车工,不至于当个无所事事地老板。


      这天,刘憬正在办公室喝着张小美泡的茶,玉瑕一个电话把他喊下去。他下楼,玉瑕一身警服,英姿勃发,肩膀和大腿上各挂着一部对讲机,正跨着摩托等在大门口。


      “什么事?”刘憬打量着问。


      “上车!”玉瑕美眸泛光,一脸兴奋,得意地向后摆手。


      “到底怎么了?”刘憬跨到后面。


      “马上就知道了。”玉瑕话音未落,摩托车嗡一声地冲出,刘憬忙搂紧她小腰。


      玉瑕带他高速奔驰,时间不大,冲进理想大厦所在街道,里面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人潮汹涌,近千愤怒地人群振臂高喊,几个理想工作人员拿着喇叭站在车顶,声嘶力竭地说什么,声音全被淹没。大批公安、交警维持秩序,门前还横着一排拎着盾牌的武警。


      看着眼前的景象,刘憬睁大双睛,心脏剧烈跳荡。玉瑕毒计成功!挤兑狂潮开始了!


      “怎么样?”玉瑕立在街口,兴奋地观赏自己的杰作。


      “厉害,太厉害了,咱家大丫头最厉害!”刘憬探过头,激动地在女人脸上亲了一下。


      “这算什么?”玉瑕牛逼更甚,手舞足蹈,“我告诉你,这里人是少地,工厂那边,人比这多十倍!而且这才几天,再过几天,知道的人更多,理想集团等着破产吧!”


      刘憬没说话,看着眼前景象不停点头,总算出了口恶气。


      玉瑕还没完:“今天早上,副市长牵头成立指挥部了,还说什么严守纪律,封锁消息,哼哼,这么多人,他封得住吗?”


      “封不住才好,把钱全还老百姓!”刘憬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


      理想集团集资已经三年,参与人数至少十几万,就算把收购泰国矿产的几个亿全拿出也不够,这次肯定是要完蛋了。


      两人正说话,一辆奥迪缓缓驶进,居然是赵通海和白歌。


      刘憬笑容可掬地望着,玉瑕扶着摩托,微扬下颚,还不停地颤腿颠头,一付牛逼朝天的傲慢表情。


      白歌一切如常,看了看玉瑕,对刘憬款款一笑。赵通海恨极刘憬,一脸阴沉,不过可气的是,居然礼貌地点了下头。


      “靠,都快完蛋了神气什么?”刘憬嗤之以鼻。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末路狂飙

      刘憬和玉瑕冷眼目送,赵通海的车很快被公安和交警拦下。


      一位理想工作人员见了,对一旁武警干部说了什么。在公安和交警配合下,十几个武警战士在人群中分出一条路。大门开了,赵通海缓缓驶入。善良的老百姓想要回自己的钱,虽然激动,但仍克制。


      两人看了会,玉瑕还没过瘾,意犹未尽道:“老公,我再领你到工厂看看怎么样?”


      刘憬苦笑:“不用了,你说的我信,这帮家伙完了。”他性情恬淡,从不好事。


      “那好吧,就等着他完蛋。走,去铺子看看!”玉瑕恋恋不舍地瞅了一眼,摩托车拐个弯,猛地冲出,奔修车铺而去。


      玉瑕极度兴奋,摩托车骑得飞快,刘憬耳边鼓鼓激荡,如同飙风。这不算什么,两人是为自然而然的爱情狂飙,而赵通海等人贪婪疯狂,才是脱离轨道的狂飙。


      理想大厦顶层,董事长办公室,李想愁有千万地望着楼下的人群,路一通已先一步赶到,表情僵硬地坐在一旁,张建光耷拉脑袋,大鹰勾鼻也失去了以往的神采,眼神如同绝望。


      门开了,赵通海阔步而进,白歌跟在后面。李想霍地转回,路一通和张建光也急忙站起。三人眼中焕出异样的光采,如旱苗之逢甘霖。


      “老二,你可来了!”李想急步上前,如逢救星。


      “老五啊,这就慌了?这可不象你哦!”赵通海满面春风,闲庭信步,一派大将风度。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李想焦虑无比,唉声叹气,“市长刚给我打电话,说如果短期内平息不了,就要停产清算。资不抵债还要负法律责任!”


      “那就平息呗!慌什么?呵呵,不用担心,有我在不用怕。”赵通海大马金刀地坐下,二郎腿一翘,掏了支烟点上。


      李想两眼一亮,急急凑到他身边:“老二,快说,你有什么办法?”理想集团几次危机,都是靠赵通海妙计回春。不过这次事情太大,他还是很不安。


      路一通和张建光也忙凑了过去。热切无比地看着赵通海。


      白歌关好门,安静地坐在一旁,表情无风无浪,仿佛置身事外。又好象什么也没发生。


      赵通海没理三人,缓缓闭上双眼,做沉思状,其实是努力使自己平静。李想等人没打扰,个个睁大眼睛,焦急无力地等待。很快,赵通海睁开双眼,恢复严肃。


      “别担心。工作组这两天就会撤,我们也该走了。”赵通海夹着香烟,语气淡淡。


      三人大喜,但又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会,发出更炽烈的眼光。赵通海很满意众人的表情,弹了弹烟灰道:“任何事情都是双刃剑。目前的情况,未尝不是件好事。”


      三人再度对望,李想急了:“老二,你就别卖关子了,赶快说有什么办法吧?”


      赵通海不答反问,睨着张建光道:“不动收购资金,你们集团财务能支持几天?”


      张建光草包一个,哪答得出,把目光投向姐夫。李想沉重道:“按眼下的趋势,最多也就一星期。”


      赵通海明知道张建光答不出,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把目光收回:“那就算六天吧。”


      “那六天后呢?”张建光厚着脸皮开口了。


      这个问题李想和路一通也想知道,头凑得更近,赵通海抽了口烟,施施然道:“你们听我安排,这不算个事。”


      “你说。”李想和路一通齐齐点头。


      赵通海夹着烟站起,面对众人下命令:“老五,你马上招集各电视台、电台,还有传统媒体,和政府人员一起开个新闻发布会,严正声明,说这是针对你们理想集团的无耻谣言,并向媒体保证,说你们财力雄厚,一定会按合同退款,决不拖欠,先把那些人稳住。”赵通海停了一下,盯住李想道:“记住,新闻发布会一定要政府人员证实。”


      “他们会嘛?”李想担心地问。


      “会,一定会。”赵通海成足在胸,昂然道,“工作组是其他名义下来的,不是调查我们,这没的说,只要你保证退款,官方为了尽快平息事态,肯定会答应。另外,你以事态紧急,就说调集资金需要时间,让他们等一天,这样我们就可以争取一天。”


      “那干嘛不多争取几天?”张建光又开口了。


      李想和路一通不约而同皱眉,很不耐烦他的无知。赵通海也窝火,但还是耐着性子道:“那些老百姓情绪不稳,一天可以接受,时间长了容易闹事。”


      “哦。”张建光恍然大悟。


      李想插嘴道:“新闻发布会我马上开,可资金怎么办?”


      赵通海道:“我们先把个人财产都拿出来,一分不能留,少也是肉。不过你们听好,这时候谁也不能有私心,必须齐心合力。”


      众人齐齐点头,都没说话,一条蝇上地蚂蚱,这道理他们懂。


      赵通海转身面对路一通,继续道:“老路,你马上回公司,把我们的生产资金,能调多少调多少,全都调过来。”


      “随便调款……这妥吗?国资委工作组还在呢?”财务制度严肃明确,这已涉及犯罪,路一通忧心忡忡。


      赵通海满不在乎,挥了下手道:“你只调正常生产资金,以进原材料的名义调动,谁也说不出什么,工作组也不能阻止我们正常生产。再者现在大局为重,官方就是知道,暂时也会睁一眼闭一眼。”


      “那生产怎么办?”路一通心中稍安,但仍不放心。


      “我们不还有库存吗?你做好计划,生产减缓不就得了!”赵通海也是强自镇定,有些不耐烦了,“这事过去,我们马上走人,后边的事你管他干嘛?”


      路一通叹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没再说话,暗暗后悔坐上赵通海这条贼船。


      赵通海耐住情绪,又对张建光道:“建光啊,你也辛苦辛苦,马上把你们集团的开销全停了,外边欠帐全部拢回来,能拢多少拢多少,这点非常关键。”


      “可、可这么几天哪能拢回来?”张建光再蠢,也清楚要帐难。


      “你采取点非常手段不就得了!”赵通海厌恶无比地盯了一眼,挥着手臂道,“你平时养那些保镖都干什么吃的?把他们全派出去,不管谁欠钱,有多少给我吐多少!”


      张建光脸色刹白,无奈点了下头:“行,我、我去。”如今的局面完全是他一手造成,他啥也说不出。


      赵通海安排完,环顾一圈,胸有成竹地道:“大家不用担心,照我说得做,坚持十天绝对没问题。那些老百姓贪着呢,现在返款是本钱,到期是双倍,只要有条不紊,来多少返多少,不出几天,势头就得下降,他们就得后悔,就得骂那些散步谣言的人。而为了稳定民心,工作组肯定会提前退出。呵呵,他们想搞我们,实际等于帮了我们!”


      赵通海慷慨激昂,一通鼓动,众人重新雀跃起来。张建光挺着胸脯,不甘心地道:“这事肯定是那臭小子干地,就这么放过他吗?”


      “呵呵,建光,不要急。”赵通海重新坐回,换了一支烟,“事情有重有缓,等我们走了之后,一切安全了,你想怎么玩怎么玩,还怕报不了仇?”


      “臭小子,等着吧,我饶不了他!”张建光目露凶光,激狠无比。


      李想路一通根本不在乎刘憬,都面无表情,只有一直安静的白歌动了动眼睛,似有所思。


      “那就这样,大家行动。”赵通海摆了摆手,“老路,你赶紧回公司调款。小白,你也回去,把那些工作组招待好。建光,你也别闲着,现在就去要帐。”


      众人鱼贯而出,宽敞地董事长办公室只剩李想和赵通海。


      李想仍有些不安,忧虑地问:“老二,这次真能过去吗?”


      赵通海缓缓点头,非常肯定,然后郑重道:“过去后必须马上走人,一刻都不能再拖。”


      李想不舍地看了看自己办公室,感激又丧气地说:“老二,谢谢了。都是我拖累了你。”


      “哎,这么多年兄弟,说这些干嘛?”赵通海在他肩头重重一捏,站起身道,“你跟秘书安排一下,下午三点开新闻发布会,咱哥俩出去找个小店,好好喝两杯。”


      李想长长一叹,大摇着头随赵通海出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白歌的警示

      现代社会固然联系纷繁,但不是每件事都有蝴蝶效应,理想集团挤兑事件虽严重,也只是社会某一方面缩影,人们仍正常生产生活,除理想集团有关单位,S市其他地区与平时没任何不同。

      刘憬和玉瑕到修车铺,已经十一点半,装修工人聚在一起抽烟休息,等着吃午饭,舒赤等人在办公室围着芳袭,正热烈讨论什么。刘憬和玉瑕先跟大宽公司工人说了几句贴心话,就奔办公室。

      “秦队长,刘兄弟。”舒赤等对二人打招呼。芳袭跟玉瑕点了个头,对刘憬道:“老公,听说别的修车铺都有工长,我和大伙商量了,让舒赤大哥当工长,你看怎么样?”

      修车工们显然很支持,都热切地望着刘憬。藏民很憨厚,虽有鲁秋阳的关系,但毕竟跟刘憬不熟。刘憬当然不会让众人失望,笑说道:“舒赤大哥要当副经理,工长再选一个。”

      众人眼中一亮,都兴奋起来。芳袭道:“那就格尔巴大哥吧?”

      “行,以后格尔巴大哥多费心。”刘憬爽快地答应了。

      格尔巴除舒赤外第二年长,闻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舒赤温和地道:“刘兄弟,你和喀松桑布是过命交情,我们哥几个都是他兄弟。你放心,别的我们不懂,修车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没问题。”刘憬笑着点了下头,“以后我也得修车,到时候也听两位大哥指挥。”

      芳袭和玉瑕相互一望,众人都笑了。劳资矛盾是固有社会关系,藏人再憨厚,刘憬作为老板,也无法回避,切实拉拢几个是必须的。何况舒赤找的修车工都比自己年轻,不能不说带有一定私心。

      众人正说话。徐燕拎着盒饭和一堆苹果回来。徐燕很能干,也很细心,每次午饭还给工人们发个苹果。一个苹果没几个钱,可工人们干劲不同,一般哪有这待遇。

      徐燕给众人分发,也给了刘憬玉瑕一份,最后坐到小老虎身边。她见二人来,特意多买两份。刘憬接过盒饭,对徐燕道:“徐燕。你让他们按时送过来不就得了,何必天天去取?”

      “无所谓。人家盒饭中午也挺忙的。”徐燕淡淡地说。

      小老虎憋着笑,凑到爱人耳边,玉瑕很奇怪,也凑了过去。

      小老虎一番耳语。刘憬和玉瑕愣了愣,望着徐燕哭笑不得。原来徐燕不仅买饭,还要买苹果,而且是现吃现买,因为怕买多被工人们吃光浪费钱。

      徐燕嗔了刘憬一眼,默默低头吃饭。作为修车铺经理兼财会,她很称职,但面对玉瑕和芳袭。却不免尴尬。感情往往很固执,她可以不奢求,但无法说服自己。

      玉瑕和芳袭偷偷对望,都没说话。徐燕确实能干,但她们很无奈。她们只是普通女人,一男两女已够惊世骇俗,再拉一个。别说徐燕什么态度,她们自己也不愿意。刘憬没想那么多,仍乐观地相信,徐燕心态平复,会自然为自己打算。

      正午的阳光很烈,砸完门窗的办公室很阴凉,藏民们边吃边用藏语七嘴八舌说话。芳袭忽然想起什么,对刘憬道:“老公,上午咱妈打电话,说配件买好了,问什么时候可以运来?”

      丁桦有俩儿媳,乐得不行,没事就给俩儿媳妇打电话,完全把儿子跳过。刘憬头也不抬,大手一挥道:“还没装修完没地方放,告诉她过两天再运!”

      玉瑕和芳袭莞尔一笑,玉瑕小声道:“当老板就不一样,咱老公现在多牛,自己亲妈还让别人打电话。”

      玉瑕声音并非很小,刘憬尴尬一笑。

      “糟了!”徐燕忽然抬起头,哭丧着脸道,“咱忘留仓库了,根本没地方放配件?”

      这确实是问题,徐燕还真有心,众人怔住。舒赤曾参与设计,意识到自己过于兴奋疏忽。

      刘憬试探着问:“跟装修队说说,让他们改一间不行吗?”

      徐燕还没说话,舒赤看了看玉瑕,插嘴道:“最好不要。

      六个工作间,五间修小车,一间修货车,都是按规格装修的,要改只能小车间。你们拉了那么多活,五间都不够,要真改,活恐怕干不过来。“说完哀求般看着刘憬。

      刘憬明白他意思,工人是按六个工作间雇的,如果改,人就多了,总不能辞退一个。

      仓库倒好解决,可以在附近租一间房,可这样就要增加成本。舒赤过意不去,为难地望着刘憬,几个工人也眼巴巴不说话了。

      “没事。”玉瑕看了徐燕一眼,淡淡笑说,“回头我跟武警支队打个招呼,在楼侧盖个偏岔间当仓库,大家安心干。”

      众人放心了,舒赤感激向玉瑕点了个头。修车固然赚钱,可玉瑕从刑警队和交警队各揽了二十辆车,还和大方运输公司(就是给刘憬买轿车那家)签了固定业务,刘憬也从客户和电子市场揽了不少活,修车工除底薪,还有计量薪水,能比多别处多赚不少,谁也不会想走。

      问题解决,众人又闲聊起来。刘憬和玉瑕吃过盒饭,工人们陆续开工了,两人离开。临别前,玉瑕留下深深一眼,对徐燕。

      玉瑕一路飙风,把刘憬送到公司。刘憬下车,玉瑕手扶摩托,望着他道:“你别说,徐燕还真行。”

      “什么真行?”刘憬不解地问。

      玉瑕玩味地道:“我是说这经理不错,可以先用着。”

      “什么叫先用着?”刘憬苦笑着问。

      玉瑕未答,瞥了他一眼,摩托车风驰电掣而去。

      刘憬目送玉瑕摩托消逝,摇了摇头进去。很明显,玉瑕为徐燕的细心和认真动容,他并不觉得奇怪,但这和感情无关,他已经决定把修车铺股份划给徐燕百分之十。

      下午四点左右,刘憬没什么事,晃晃下楼了。经过赵通海所在楼层,他探了探头。赵通海到理想集团,肯定是去商量甚计策,他真想看看赵通海惊慌失措地嘴脸。

      他当然没看到赵通海,但看到了白歌。白歌正要回秘书室,见他美眸一亮,神秘地勾了勾手指。

      刘憬前后看了看,走了过去。这下午很奇怪,一直监视他的傻子彪等人居然都不见了。

      “你挺毒哇!”白歌浅笑嫣嫣,瞅着他说。

      刘憬当然明白她的话,但不能承认,一本正经道:“白姐,你可别乱说!这是理想集团咎由自取,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你紧张的?”白歌莞尔一笑,向窗外款款一瞥,又正色道,“刘憬,我忠诚对通海的感情,但也把你当朋友,你们的恩怨跟我无关。”

      “你就没有偏袒?”白歌够实在,刘憬也够直接。赵通海那么多针对他的阴谋,要说白歌一点不知情,他才不信。

      “怎么说呢。”白歌笑了笑,有些无力,背靠着门道,“我会跟通海站到一起,但也不想看到你不好。”

      刘憬笑了,很感激。评心而言,他虽和赵通海势同水火,但对白歌从没任何敌意,真有朋友感觉,不是因为她冷静漂亮,是因为她待人可亲。白歌没架子,去泰国前,两人接触少到几乎没有,但他忘不了初到公司的艰难,尤其是人情。白歌可能无意,但对他而言,作为一个新人,一句温软的话语,一个微笑眼神,都让他如沐春风,心头暖暖。

      “算了,不说这些了。”白歌正了正颜色,站到他面前:“我让你过来,是想告诉你,理想集团有暗桩,你既然不肯罢休,以后要多加小心。”

      白歌说得很认真,刘憬慎重了:“什么叫暗桩?”

      “就是隐藏的打手或保镖,用来做不方便或见不得光地事。”白歌冷慎地道,“这些人都很忠诚,但表面和理想集团没任何联系,知道的人也没几个,就算做了什么,也很难查到理想集团头上。”

      这是大集团的黑社会手段。刘憬明白了,周身一阵泛寒。

      白歌接着说:“我知道你跟警方很熟,但这些人警方的内线也未必清楚,你最好想办法找个黑社会资历比较深地人,搞清楚对象,做好防范措施。”

      刘憬点点头,感激地打量着她:“那你呢?你以后怎么办?”



      第一百八十章 大丫头最牛逼

      泰国收购高达四个亿,不仅含大量银行贷款,还涉及众多群众财产,理想集团若完蛋,赵通海不枪毙也得判重刑,白歌必然受牵连,刘憬实在不忍看到这局面。

      白歌拢了下鬓端,淡淡道:“我不过是秘书,最多处理些杂事,有什么可怕的?”

      刘憬没说话,但知道没这么简单。白歌明白他意思,自嘲地笑了下:“没错,我是通海未婚妻,可别人未必这么看。女秘书嘛,在很多人眼里不就是玩物?”

      刘憬苦笑,仍不知道说什么好。白歌忽然笑了,歪着头,美眸款款道:“听说你认识郭副省长,要真关心我,到时候帮我说两句话,就说我是受害者不就得了!”

      “行,只要我能帮上忙。”白歌或许是说笑,但刘憬很认真。

      “那我先谢谢了。”白歌低头笑笑,又昂起脸看窗外。她相信赵通海,不觉得会落到那步田地,只是觉得应该告诉刘憬,但刘憬的真诚却让她疲惫。

      外面有风,走廊很寂,风无声地在走廊流动。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刘憬又问。

      白歌收回目光,望着他淡淡一笑:“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难道不该互相关心?”

      好一个朋友!刘憬望着她美丽清澈的眼睛,不觉暗暗愧疚,觉得很对不起白歌。

      白歌抚了抚鬓边整齐的职业发型,上前一步道:“我说过你和通海很像,还记得吗?”

      “嗯。”刘憬点了下头,尽管并不认同。在泰国时,白歌不仅说赵总和他像,还说自己和玉瑕像,更巧的是,那天一早一晚,远隔万里。他和玉瑕分别与赵通海和白歌交错。

      白歌凝望他眼睛说:“刘憬,你们真挺像,我看到你就象看到通海某些精神。我不想他不好,所以也不想你不好。”

      不想赵通海不好,所以不想他不好,这逻辑让刘憬很无语。白歌魅惑一笑,暧昧地凑到他脸前:“你信不信,如果你跟我一起进公司,我说不定也会喜欢你。比徐燕还厉害?”

      白歌气息很温热,刘憬退了一步。会心地笑了。他知道白歌是在更充分地表达。

      刘憬的窘迫和理解白歌看得出,也很满意,开心的象个孩子,直起身道:“好了。不逗你了。记得告诉你警花情人,找个有黑社会资历的人了解了解,别大意了。”

      “谢谢,我会小心。”刘憬点了下头,不过没走,又望着她问:“白姐,你能不能告诉我,赵通海为什么那么做?”

      白歌低头笑笑。又抬起道:“世上不合理的事很多,但并非不正常。我只能告诉你,他不会伤害小芳,而且这件事也该结束了,你保护好自己,以后和老婆情人安心过日子吧。”

      “谢谢你,白姐。”刘憬坦然地伸出右手。白歌已告诉他很多。从感情上讲,已经是背叛,他没理由勉强。

      “不客气。”白歌调皮地挤了下眼,跟他握手。

      “叮!”不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响,赵通海从电梯走出。乍见两人,赵通海不觉一怔,但很快恢复正常,沉着大脸对刘憬点了个头,看了看白歌走进自己办公室。

      白歌转回,对刘憬道:“我先过去,有空再聊。”

      “好。”刘憬瞥了瞥赵通海房门,点点头离开。白歌整了整衣裳,款步进入赵通海办公室。赵通海坐在办公桌后,嘟着大脸瞅着自己女人,表情很不友好。

      白歌不以为然,倒了杯茶,到赵通海身后给他揉肩。

      “跟他说什么呢?”赵通海抓起茶杯,回了下头说。他有些愠怒不假,但相信白歌。

      “没什么,碰上聊两句。”白歌捏着他肩膀,美靥无风无浪。

      “碰上?!”赵通海半回头,斜眼瞅着,“在你办室门口碰上?你倒挺会碰?”

      白歌噗哧笑了,探头道:“你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赵通海眉头大皱,“这小子不知好歹,你跟他废什么话?”

      白歌忍着笑没说话,捏着双拳给他捶肩,赵通海呼哧呼哧喝水。沉默一会,白歌从身后环住男人脖子,深望着说:“通海,算了吧,小芳那么喜欢他,你真狠心对他不利?”

      “哎,你这说什么话?”赵通海把茶杯一放,忿忿摘下女人手臂,“张建光浑了巴叽,我是为了安抚他。”

      “真的是安抚?”白歌坦然地迎着他目光,“那以前那些事,你怎么解释?”

      赵通海霍地站起,转过身道:“你是不是糊涂了?那些事不都是张建光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歌轻叹一声,别了下头道:“通海,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刘憬和徐燕在湄南河遇袭,摆明是阮隆森派人干地,张建光才多少斤两,他可能说动阮隆森吗?”

      赵通海怔了怔,打量着她道:“你那意思,是我借刀杀人,知道张建光要去袭击,所以跟屁阮打了招呼?”

      白歌看着他没说话,但显然这么想。

      赵通海不平道:“我说你动动脑子好不好?我不是神仙,既不知道张建光会骚扰徐燕,也不知道那小子会不签字,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再说我也没理由啊?你说小芳,我让他当办事处主任,又安排他去泰国,不都是为小芳,要不他配吗?”

      “那为什么刘憬和徐燕会遇袭?”白歌反问。

      “这还用问?摆明是李想让屁阮干的,他们姐夫小舅子什么事干不出来?”这解释实在可笑,赵通海有板有眼地道,“李想怕老婆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是张建光通过他姐,李想没办法,才给屁阮打电话主使,这不很简单个道理?”

      赵通海说得振振有词,白歌盯了一会儿,缓缓语气道:“你看你,我就随便说说,你激动什么?”

      “那是我激动吗?你简直莫名其妙!”赵通海不依不饶。

      “行了别激歪了,赶紧坐下!”白歌扯了他一把。

      “还我激歪,你吃错药了?胡思乱想不说,还胳膊肘儿往外拐?”赵通海横了几眼,嘟嘟囔囔坐下。

      白歌摇了摇头,继续给他捶肩。赵通海边喝茶边享受着女人按摩,阴着大脸,眼光闪烁不休。

      刘憬上车,立刻拨打玉瑕电话。被黑社会盯上可不是小事,他不能掉以轻心。“玉瑕,你在哪?”电话通了,刘憬问。

      “当然在看热闹,理想集团出这么大事,一百年不遇,我怎么能错过?”电话里很杂,玉瑕大声说,仍为自己导演的这出戏得意。

      “别看了,我有事跟你商量。”

      “怎么了?”玉瑕慎重了。

      “见面再说。XX路口有家维扬酒吧,我们在那见面。”

      “那好。”居然选择酒吧,玉瑕暗笑,对小男人的谨慎很是无语。

      挂了电话,刘憬直奔XX路。他不是谨慎,是担心。白歌既然特意告诫他,肯定是知道什么。如果不是危言耸听,除了小老虎,他和玉瑕,甚至徐燕,都可能不安全。

      门口停着摩托,玉瑕已先到,刘憬停好车进去。还没到下班时间,酒吧里人不多,音乐缓缓缠绕,玉瑕要了杯扎啤,还给他要了杯花生奶,正自斟自饮。

      刘憬坐下,把情况说了一遍。玉瑕端着大扎啤,凝神道:“理想集团还有暗桩?!”

      “可不。”刘憬探身道,“听说暗桩很神秘,郑雷也不一定查到,你认不认识资深点的黑社会人士?”

      黑社会人士还资深?玉瑕忍不住一笑,拍着胸脯道:“放心,我虽不认识,但有人认识。”

      “谁?”刘憬兴奋了。

      “就我那学妹。”玉瑕得意洋洋,神秘地道,“她老公是大律师,但也当过警察,有个以前的线人给他做事,我让她帮查一下,然后再让郑雷盯着就成了。”

      “这么巧?”刘憬放心了。警方的线人可能查不到,但律师的线人一定能,因为黑社会怕犯事,都溜着大律师。

      玉瑕掏出手机,叽叽喳喳打了通电话,然后道:“搞定了,常妹说明天就给我消息。”

      “那就好。”刘憬长出口气,又一次见识四个老婆大律师的能力。

      玉瑕瞥着他,扬着脖道:“以后别老大惊小怪,我秦玉瑕说一不二,说一辈子罩着你,就肯定不会错。理想集团暗桩算什么?屁吧!”

      “那是,咱家大丫头……最牛逼!”刘憬望着眼前地警花,不得不再次说出这句话。


      第一百八十一章 覆雨翻云

      “请市民们相信,这完全是针对理想集团的卑鄙阴谋,完全是无中生有!我们理想集团结构合理,经营科学,财力雄厚,理想电器遍销全国,理想超市每天迎接数以万计的顾客……理想集团强大无比,他们无法在商场竞争中光明正大地击败我们,所以采取见不得光的、卑鄙无耻的、令人唾弃的手段!我们理想集团将……”


      看着早报理想集团新闻发布会报导,刘憬撇撇嘴,把报纸随手一扔,端茶站到窗边。


      上午的太阳冉冉升腾,城市在阳光下生机勃发,可谁能相信,无论过去、现在,抑或将来,人类从未停止阳光下的谎言和阴谋,就如理想集团。刘憬甚至能想像李想温文尔雅谦逊可亲的形象说谎时会怎样振振有词慷慨激昂!但又不得不说,很多人宁愿相信编织的谎言,也不愿面对残酷的现实,然而彩虹再美也虚幻,现实终会尘埃落定。


      随后几天,刘憬一如既往在公司和修车铺间来去自如,同时看理想集团热闹。公司里,光头保镖等人完全不见踪影,估计是回理想集团跑腿。理想集团暗桩查清,已被郑雷牢牢盯死,修车铺装修顺利,仓库已落成,半个月后将全部完工,家里边,三人生活如鱼得水,其乐融融,不过仍未一起淫荡。一方面小老虎住沈梦家,另一方面由于理想集团突发事件,全市公安交警高度紧张,玉瑕几乎天天值班,也没机会。


      这天下午,刘憬接到电话,到交警队接玉瑕。难得空闲,玉瑕提议全家出去吃饭。


      近晚的天气含蓄而明媚,风夹着夏日潮湿的气息,刘憬不紧不慢地开着车,心情比窗外的天气还温爽。三人家庭的日子太惬意。刘憬如醉如痴。


      时间不大,交警队在望,玉瑕明眸善睐,肩上挎着小包,纱衫扎在裤腰,长长的裤裙随风抖动,正在路边柳树下翘首张望。


      “怎么才来?”玉瑕语气娇嗔,笑语盈盈。生活象梦一样美好,同样惬意。


      “反正还早。急什么?”刘憬含笑相望,推开副驾驶车门。


      玉瑕坐进。两人亲亲一吻,刘憬道:“芳袭呢,跟她说了吗?”


      “说了,中午在修车铺说了。”玉瑕拢了下头发。坐下身体,“她说她接孩子,让我们直接上幼儿园接她。”


      “知道了。”刘憬点了下头,前后看了看,掉头去幼儿园。小老虎虽未辞职,但已基本不上班,修车铺有徐燕,她帮不上什么忙。接孩子倒上瘾了。


      两人一路赶到幼儿园,小老虎已接了多多,正领孩子在游乐场玩,见二人来了,把恋恋不舍的多多抱出。芳袭上车,两人分别亲了孩子,刘憬道:“吃点什么?”


      “随便。”芳袭应了一句。不无歉意地道,“老公,吃完你得送我回单位,我今晚值班。”


      “你们还有值班?”刘憬回身,不解地问。


      芳袭看了看玉瑕,无奈道:“本来没有,可理想集团出事,市里怕各机关受冲击,要求各机关必须留人值班。”


      这是指挥部的要求,玉瑕知道,插言道:“你一女的,又快辞职,干嘛让你值班?”


      小老虎耸耸肩:“我们办公室七个人,两个学习,两个下点,还有一个手术病假,郝主任值好几天,实在顶不住了,问我能不能替他一天,我就答应了。”


      “郝主任那么关照,那就值吧,大不了当站好最好一班岗。”这事也算正常,何况理想集团挤兑事件严重,刘憬又是党员,更对郝主任心存感激。


      玉瑕叹了口气,凑到芳袭耳边道:“妹妹,我还想你今晚在家住,咱姐俩一起陪陪老公,看来又泡烫了。”


      “去!谁跟你一起。”小老虎看了爱人一眼,当时红了脸。玉瑕本不知道两人发生关系,小老虎也曾特意告诫刘憬别说,可自己却在追问下招了,因此挺不好意思。


      小风依依,一家人去吃饭。


      刘憬小日子过得惬意,可有人恰恰相反,比如赵通海。挤兑狂潮比想像严重,工作组没立刻撤出,而是按兵不动,媒体报道表面公允,实则倾向理想,理想集团筹款行动虽违法,但政府和警方保持了缄默,东兴生产资金调往理想,邱秉诚也默许了。


      很明显,为平息事态,各方都得到市里私下授意。


      赵通海很清楚,目前状况只是暂时,确切地说,是官方在观察理想集团地偿还能力,如果财务一旦崩溃,理想集团会被迅速推到浪尖,相关人等都会锒铛入狱。


      几天来,赵通海不遗余力地筹款,忙得焦头烂额,短短几天付出九千多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挤兑形势终于有所缓解,市长在李想两个月内终结集资的承诺下,同意次日撤工作组,并再次召开新闻发布会向群众表态,难关总算度过一半。


      “回来啦?”见赵通海进门,正熬汤的白歌从厨房迎出。


      赵通海和白歌未完全同居,因为赵通海常回家陪母亲。


      “回来了。”赵通海和李想开了小半天会,天全黑才回家,虽然一身疲惫,但精神不错。难关初解,他很欣慰。


      “怎么样了?”白歌体贴地把赵通海扶到沙发坐下,端上茶给男人递了支烟。


      赵通海松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把烟接过:“总算拨云见日,基本已经过去了!”


      “你能肯定?”白歌点着火机,目视他问。


      “应该没问题。”赵通海凑上,把烟点着,吸了一口酬躇满志问,“怎么,不相信我?”


      “当然不是。”白歌笑了笑,双眸闪亮地坐到男人身旁,“这点儿事哪能难住你?我一直相信你,这次怎么会例外?”


      说着话,温柔地为赵通海捶腿。


      白歌的房子装修简单典雅,赵通海吸着烟,叹了一声道:“不过这次真太玄了,情况比我想像严重得多。如果今天还不好转,我真有可能坚持不下去了。”说完深深望着面前的女人,眼中有欣慰,有感慨,更多的是庆幸和侥幸。


      白歌低头笑笑,抬眼望着道:“挺过去就好。我熬了汤,你喝点吧。”言罢起身端来。


      赵通海喝了口汤,抓住女人的手,感激道:“小白。这些年多亏了你,要不是你一直在我背后顶着。这次我真不敢说能过去。”


      白歌温柔一笑:“是你懂得坚持,我没做什么,只是忠于感情。”


      “不能这么说。”赵通海呵呵笑了,宽慰地把女人揽到怀里。“男人嘛,自信一半得自女人。这么多年,要不是你,我哪能这么完美?”赵通海紧搂一把,又松手把汤端起,“小白,这些年难为你了,等事一过。我们马上出国,以后不扯了,就带你游山玩水。”


      这么大难关挺住,赵通海心怀大慰。白歌反手握住男人的手,微笑直起身:“通海,我相信你,可我有个建议。你能听听吗?”


      “你说。”赵通海愣了愣,把汤放下。


      白歌道:“通海,说实话,我这次真的好怕,怕极了,怕你出什么事,怕我们没有将来。如果真这样,我真没办法活下去了。”


      “别怕,都过去了。”赵通海拍着女人手背说。


      白歌低了低头,凝视着他说:“通海,我知道你对小芳好,可我觉得你方式不对,那不是小芳想要地,如果你真想和小芳继续兄妹感情,我劝你改变做法。”


      “我说你怎么回事?怎么又提这个?你犯病了!成天唠叨?”赵通海脸色一变,皱眉甩开女人的手。几天来,他忙得心急如焚,白歌跟着魔似地,没事就跟罗嗦芳袭刘憬。


      白歌脸色有些难看,但仍坚决:“通海,我跟你说过,很多事自然才和谐,才美,你何必非要任凭自己意志?我知道你和李想同学,是好兄弟,可那些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顾一切涉身犯险,为张建光和李想那种人值吗?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我们哪有这么多事,搞得现在担惊受怕?还有小芳,她喜欢刘憬有什么不好?你干嘛非要阻止?”


      “砰!”赵通海把汤碗重重一放,怒冲冲道,“我和李想这么多年,你现在说有什么用?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就当小芳是妹妹,那些事都是张建光和李想干的,跟我一点关系没有?


      你吃错什么药了?一天没完没了?是不是让那小子给迷糊了?“


      两人直直对视,白歌喘息着盯着眼前人,蹙了蹙眉把头别开。


      赵通海神色稍缓,酸脸换了支烟:“你没事就跟那小子勾勾搭搭,我都没稀得说你,现在还挑上我了?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是你瞎吃醋的时候吗?”


      白歌低眉垂眼,痛苦地轻叹一声,耐着性子说:“通海,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吃过小芳醋?可这次事情太大,我是真害怕了!你对小芳……跟妹妹一样,这我清楚,也没怀疑,可别人是不是这么想?我说过你和刘憬很像,就因为他和你一样坚持固执,这回的挤兑摆明是他干地,如果不是他,我们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吗?”


      赵通海瞅了瞅女人,沉脸抽烟没说话。


      白歌抱住他手臂,又道:“通海,我没别的意思。既然我们要走,就应该尽量平息各种矛盾,而不是制造。现在理想集团的事差不多过去了,我们应该尽量避免再发生类似情况。现在刘憬恨透你,谁能保证他在我们走前不会再采取过激行为?


      我觉得你应该找小芳谈谈,哪怕是只是暂时,也应该先和刘憬缓和一下,直到我们安全走人。“


      切身利益很直接,赵通海陷入深思,抽烟思索良久,才瞥着女人道:“可小芳……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她现在完全跟那小子站一起,找她有用吗?”


      白歌眼中掠过一丝痛色,但丝毫未露,坚决道:“有用,一定有用。小芳心地善良,一直很感激你,只是更忠诚爱情,是为了刘憬才息事宁人,我相信她很期盼你能和刘憬和解。”


      赵通海没说话,夹着老长的烟灰望着女人。


      白歌温和地笑了,轻声道:“这样吧,我跟小芳联系一下,就说我要见她,你看怎么样?”


      赵通海盯盯望了一会,慢慢把女人拥进怀,缓缓点头。白歌的话有道理,但他很久没见芳袭,现在要离开,更想再见一面。


      白歌淡淡瞥了瞥身边人,掏出手机拨通芳袭电话。


      赵家地帮助实实在在,但爱人经历的危险更实在,白歌没猜错,善良地小老虎仍心存感激,只是更忠诚爱人,所以选择决绝。白歌要求谈谈,正在值班地芳袭虽犹豫,但还是礼貌地答应了,何况几天前白歌曾热心提醒过暗桩的事。


      晚风轻吹,星星眨着眼睛,赵通海带着白歌,驾车来到团市委。芳袭显然知会了收发室,老大爷已将角门打开。


      “走,我们进去。”赵通海停好车,对身边人道。


      白歌稍做犹豫,笑了下说:“你自己进去吧,我在这儿等?”


      “怎么又不进去了?”赵通海一愣。


      白歌宽柔一笑,望着他眼睛说:“虽然你们非亲生,但兄妹感情这么多年,现在要走,我觉得还是你们单独谈更好。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进去,我在这儿等你。”


      赵通海很感激女人的宽容和体谅,点点头下车。


      夜风微冷,团高委大门一盏明灯高挂,天色尚不太晚,门前车流穿梭。白歌目送赵通海进入,喃喃道:“通海,对不起。别怪我,你是我地,我不能让你执不悟。”


      赵通海身影隐没在黑暗中,白歌冷静地掏出手机,拨通刘憬电话:“刘憬,是我,能出来下吗?”


      第一百八十二章 燃烧嫉妒

      没有月亮的夜晚,星星总会很多,因为月光会覆盖遥远的星光,哪怕星星更大更灿,哪怕月光只是反射。其实远近并不重要,很多时候,星光只是数万光年的肉眼反射,那星早已损落,并非真实存在。


      莹火虫咖啡屋,白歌喝的却是酒。同样小资时尚,咖啡屋和酒吧间还不能相提并论,至少北方很少人认可,所以尽管天已入夜,咖啡屋的客人却并不多。


      屋内咖啡浓香阵阵,窗外星星明明灭灭。白歌坐在靠窗的角落,凝视手里的红酒,红酒在杯中优雅摇曳,变幻着她比红酒更妖娆的脸。白歌浅酌低饮,望着窗外,眼角眉稍流动款款的妩媚。团市委角门在夜风中摇荡,她情态闲适,绝看不出是在等人。


      白歌第一次来这间咖啡屋,却习惯得象个熟客,就象习惯每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两道车灯远远照亮,在咖啡屋外缓缓熄灭,刘憬下车进门,见到角落比夜色还美的白歌。白歌相约让他很意外,更想不到在这间咖啡屋。这是他和芳袭定情的地方,他第一次看到小老虎哭泣的眼睛。


      “你来的倒快?”白歌摇着酒杯,展着能让任何男人倾倒的笑容。


      “你喝得更快。”刘憬看了看她只剩半瓶的昂贵红酒,坐下端起面前的咖啡。


      白歌笑着摇头,把酒杯举到眼前,灯光透过酒红,映着她半透的美眸:“我酒量一向不差,可惜能醉的时候却不多。”


      “你叫我来,不会是让我陪你喝酒这么简单吧?”刘憬潇洒地举起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后招手道,“老板,来瓶燕八!”


      白歌笑了,很妩媚。也很可爱:“刘憬,你好歹豪气一回,却只要了瓶最低度的燕八,是不是有点不够朋友?”


      刘憬微微一笑:“人和人酒量不同,喝什么不重要,关键在心情,真正的朋友,即使是白水,也一样会醉。”白歌深夜相约。又在这个地方,他就是再傻。也知道她要说什么,他觉得朋友一场,应该陪她喝两杯,虽然他一向不善饮。


      “说得好。”白歌将杯中酒饮尽放下。自笑笑说,“我喝酒的确醉得不多,但不喝酒,却往往长醉。”


      刘憬不懂她的话,识趣地没接碴。老板来上酒,他伸手去接。白歌止住:“你最好还是喝咖啡,因为你今晚不适合喝酒。”


      “为什么?”刘憬手悬半空,不解地问。


      “因为我有话对你说。”白歌美美一笑。瞄着他把杯子斟满。


      一辆奥迪隐在团市委门旁黑暗中,刘憬望了望,心脏不由一悬,点点头道:“对不起老板,酒不要了,麻烦换杯咖啡。”


      老板欠了欠身去了,很快又端来杯咖啡。刘憬浅浅饮了一小口。放下道:“白姐,有话你说吧,不过最好快点,我现在……忽然没心情陪你喝酒了。”


      白歌莞尔一笑,玩味地看着他说:“你怕什么?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他不会伤害小芳。”


      “或许吧。”刘憬从鼻子里笑了一声,旋即诚挚道,“如果不是这样,我就直接冲进去了,哪会有心思听你说话?”


      “谢谢。”白歌放下杯子,正色道,“这种情况下,你还在儿陪我,至少说明你相信我,把我当朋友,我很感动。”


      刘憬没说话,耐着性子等她继续。他相信白歌不假,也当她是朋友,但没心情听她感动。人总有禁区,赵通海就是刘憬心中为数不多的禁区。这不是嫉妒,是不能接受,没事也不行,从他第一次见赵总地大东西就已注定,尽管赵总的东西未必有他大。


      似明白他想什么,白歌忍着笑,缓缓神道:“本来我想倾吐倾吐私人感情,但看来今天不是时候,也好,我长话短说。


      你不一直想知道通海为什么害你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你说。”刘憬手扶咖啡,冷慎地坐直身体。


      白歌拢了下鬓边,凄然一笑道:“其实原因很简单,相信你也猜到了。不幸的是,通海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刘憬气息不觉加重,但仍冷静地等她继续。白歌望着他道:“我说过你跟通海象,是指你们都很固执,无论身边环境怎么变换,都坚持维护心底美好的东西。”


      刘憬插言道:“这没什么,每个人都这样。”


      “不,不是。”白歌望着他眼睛说,“正常人心里想了,却未必会做,思想和行为往往并不统一,但你们不同,你和通海不仅会做,而且我行我素,只要自己觉得正确,不正常的事也会做得理直气壮。”


      刘憬仍未明白,皱眉不语。


      白歌深吸一口气,平视他道:“本来我和通海相处得很好,已经准备结婚,可三年半前,也就是小芳大学二年级春节,她和妈妈来拜年,通海见到小芳,此后一切都变了。


      “其实两家一直有来往,只是通海一直在外求学,工作后又在D市,但也就两年多没见小芳,可女大十八变,女孩子总是长得很快,通海完全被吸引,也可以说着魔了,他回避了我们的婚姻,虽然表面对我没什么不同,可我感受完全不一样了。”


      刘憬心中一惊,猛然明白了。他曾让玉瑕问小老虎,两家是否断过来往,答案是没有。可他忘了,两家虽未断过来往,赵通海却断过和小老虎见面。两年多或许不长,却足以让不起眼的邻家妹妹成为邻家哥哥的心中天使。


      白歌凄凉地笑了笑,又说:“喜欢一个人没什么,完全可以大大方方追求,何况他们年龄差距不算太大,我相信只要两家老人都同意,完全有可能,可通海偏没这么做,他没有改变自己心底的形象,选择了默默呵护。”


      刘憬冷哼一声:“他是没改变,可也不允许别人改变,所以才对我无情扼杀!”


      白歌苦笑,将杯中酒饮尽:“没错,所以我说他和正常人不一样,就象你。任何男人都想三妻四妾,可就是想想,没几个人会做。你不同,你和小芳还有警花情人在一起,我从没看到你觉得不正常,还很坦然地招摇过市,这不也是不正常?”


      刘憬没纠缠自家事,而是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


      白歌把空杯一推,靠在椅背上盯着他:“我说你和通海象,也说过我和你警花情人象,可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和你警花情人根本不一样。通海是喜欢小芳,可就是心里喜欢,对我没什么不好,我原以为可以不在乎,可我做不到。我死心塌地跟他这么多年,可你知道吗?每次我劝他,他对我什么态度?粗暴、不耐烦,甚至厌恶,好象我亵渎了他心中地女神!”


      白歌说着说着,两拳死死捏紧,美丽的眼眸怨苦无比,象燃着两团妖异地火。这个冷静自信的女人被嫉妒折磨得太久,象座压抑千年的火山,唯一的支撑信念就是赵通海承诺和她一起出国,她坚强地等着离开地日子。可理想集团挤兑事件,把这个小集团所有人的神精都绷紧了,面对可能破碎的梦想,她本可以永远休眠的火山终于暴发。


      刘憬理解她的感情,默默站起,该是离开的时候。


      白歌抬起头,无力地说了声:“谢谢。”


      “该是我谢你。”刘憬不忍心地望着眼前的女人。


      白歌摇了摇头,以一种疯狂地眼神对着他:“不对,是我谢你。他找小芳是被我骗来的,因为我想让你出现,把他那个梦击得粉碎,让他只要想,心里疼得流血。”


      白歌攥着双拳,咬牙切齿,怨毒无比。刘憬不知如何安慰,暗暗摇了摇头,在她手背轻轻一拍:“白姐,我进去了,你……少喝点,记得不要再醉。”


      白歌酒魅地眼睛变得柔和,透出许多感激,目送刘憬进入外面明媚的夜色,进入团市委风动的角门。她真诚也坦诚,但毫无疑问,这是利用,刘憬非但没表现任何介意,还一往无前地去了,同时给了她朋友最简单却最真诚的抚慰。


      刘憬的确不介意。几番惊险遭逢,他对赵通海这种疯子已无任何余地。男人有些事情不能让步,这与白歌无关。


      第一百八十三章 怒殴赵总

      夜色撩人,夜风轻送,群星一闪一闪,苍穹下万家灯火,星光、夜色、霓虹,共同组成光怪陆离的都市夜晚。


      团市委角门仍在风中摇荡,收发室老大爷抱着半导体睡着,刘憬面沉如水,无声无息穿过角门,进入团市委肃穆的大院。


      刘憬不知白歌如何把赵通海骗来,这不重要,他不关心,但不能放任。赵通海对小老虎的心理已扭曲到变态。这太危险了,不仅对他,对小老虎也一样。人人都维护心底的美好形象,这没什么错,但处心极虑,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扼杀第三者生命,就太疯狂了!完全是自私心和占有欲涨暴的表现,简单的说,就是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这是人类最常见也最危险的感情,刘憬不幸遇到了。


      团市委走廊一如既往的寂静,中厅的地钟不知疲倦地摇着嘀嗒声,仿佛白天夜晚没任何区别。小老虎办公室开着一道缝,里面透着温馨的光,刘憬捏着拳,坚定走了过去。


      刘憬走到门前,探头看了看,轻轻把门推开。赵通海夹着烟,满面容光地坐在那只能发出女人呻吟声的沙发上,见他出现,焕发地表情立时愕住。芳袭表情有些复杂,侧坐在小床上,也极其意外,忙起身道:“老公,你怎么来了?”


      小老虎眼神尴尬,还有些慌乱,刘憬微笑着点了下头,目视赵通海推门而入。


      赵通海迅速恢复表情,施施然站起道:“小刘啊,你不要误会,我今天是特意来……”


      “你不用解释了,赶紧给我滚!”刘憬无情打断,伸手向外一指。


      “老……”芳袭满心焦虑,动了动嘴唇没说什么。白歌打电话,赵通海来了。刘憬又突然出现,她再傻也明白怎么回事。


      赵通海看了看芳袭,迎上刘憬的目光,点头说:“好,我走。”言罢很有力度地对小老虎挥了下手,迈着方步向房门踱去。


      刘憬目光如刀,随人而走,胸臆间一股怒气越填越满,脸色也随之变青。赵通海依旧笑容可掬。经过他身边还停下微微颔首,象表现风度。又象故意气人。


      **!你个笑面虎,跟我装!刘憬怒极,呼吸骤然急促,胸腔不平地起伏起来。


      芳袭心里腾腾乱跳。紧张无助地望着爱人。赵通海无视刘憬的盛怒,又隔着他向小老虎欠了欠身,才款步抬脚,准备出门。可他刚动,就发现刘憬也动了,比他还快,愤怒的拳头闪电般出现在面前。


      “砰!”赵通海眼前一黑,随即好多颜色。最鲜明的是血,从口鼻中华丽地洒向半空。他一声惨叫,双手捂脸仰面跌倒。


      “老公,别!”芳袭正高度紧张,忽见爱人动手,惊得目瞪口呆,停了一下方缓过神。


      “你他妈跟我装!接着装?怎不装了?”刘憬怒火喷薄。


      什么也没听见,口中怒骂连连,不停拳打脚踢。赵通海完全没料到刘憬会动手,抱头翻滚不休,一任拳脚雨点般砸在胸膛、腹部、头脸。


      “别打了,老公!快住手!住手啊!”芳袭这才冲上来,连拉带拽地在后面扯刘憬。


      刘憬全然不理,如疯了般,顺手操起门后的铁撮,对赵通海连劈带砸。他一贯冷静,但这刻失去了理智,他根本没想打人,可面对赵通海虚伪的彬彬有礼却耐不住了。


      “老公,你疯了!”芳袭急了,拼尽全身力气将爱人环住,死力向后一抱,刘憬又砸又踢,重心不稳,随着小老虎向后坐去。两人蹬蹬退了几步,刘憬在上,芳袭在下,双双坐倒在地。


      “芳袭!”刘憬恢复理智,忙拧过身,将小老虎扶住。


      小老虎扯住他,哀求道:“老公,海哥今天找我是想跟你和解,你干嘛打人?”


      刘憬暗暗叹息,平静地说:“芳袭,你没做错,但我不会跟他和解。不是我不在乎你感受,也不是我不够大度,是我不相信他,也没法相信。他心理变态,除了把他彻底整倒,我永远没法安心。”


      芳袭眼神一黯,不说话了,无力地向赵通海望去。


      赵通海躺在地上喘息不已,脸上满是血迹,雪白的衬衫也被浸透。他象没听到刘憬的话,眼光仇恨贯注,死死盯着刘憬,象一匹受伤地野狼。他身份优越,身家千万,何曾吃过如此大亏,实是奇耻大辱。


      刘憬回过头,指着赵通海道:“姓赵的,你不用看我,也不用蛊惑芳袭,这没用,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就是个大变态!我现在明白告诉你,芳袭是我老婆,这辈子都是,你想都别想!”


      赵通海眼光一缓,看了看小老虎,血红的牙齿一动,似想说什么。刘憬大手一挥道:“你不用装了,也别跟我说什么和解。你几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现在走投无路想和解,当我傻逼呀?有那么便宜事吗?我再跟你说明白点,孔子文学网除非你被枪毙,否则我和你没完!”


      赵通海哼哼一笑,眼中现出一丝残忍的不屑。


      芳袭虽不明白赵通海何以变态,但清楚理想集团的挤兑狂潮,无力地看了爱人一眼,痛苦地道:“海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想你们这样,可我要结婚了,我老公又不喜欢你,算我对不起你,我家欠你,你以后别来找我了,行吗?”


      小老虎不敢相信赵通海会害刘憬,但爱人几番危险却实实在在,现在水火不容,她真为难,也真不忍,但明白自己的立场。


      赵通海一言不发,直勾勾盯着芳袭,终于缓缓闭上眼睛,挣扎着站起,踉踉跄跄向门外走去,没回头,仿佛也没留恋,身形很快隐没在走廊的深深黑暗中。


      两人目送赵通海出门,脚步声消逝,刘憬扶着小老虎站起,深望着说:“芳袭,谢谢。我今晚真不是冲动,他确实变态,非常非常危险的心理变态。”


      “先别说了。”芳袭复杂而难过,轻轻推开他,到办公桌抽屉找出一包创口贴,扶他坐到床边。刘憬右手背咯破,已经流血,她心疼又悉心地包扎。


      恩惠也是负担,刘憬明白小老虎感受,更加感激:“芳袭,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很为难,甚至觉得我不近人情。可他这种变态,不仅是我,早晚也会对你不利。”


      芳袭心头一凛,问道:“是白姐告诉你的?”


      “嗯。”刘憬缓缓点头,把白歌地话重复了一遍。小老虎脸色惊白,半张着嘴,讶异不忍地道:“怎么会这样?会不会是白姐自己吃醋,疑心生暗鬼?”


      “当然不是。”刘憬肯定地说,“女人第六感最强,白姐又那么精明,跟他一起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看错?”


      芳袭没说话,但已相信,但仍觉不可思议。


      刘憬抓住她的手,严肃道:“赵通海这种心理变态很多,但他太疯狂!他没直接伤害你,是因为喜欢你,可一旦自身难保,就会对你不利,象有地小学生看别人书包漂亮,就偷着给洒上钢笔水,还有的穷家女孩看人衣服好看,就趁人晒衣服时给剪碎,就是这种心理。”


      这种心理的确不少见,刘憬解释得很直白,芳袭对他的心理分析能力早有领教,听得心惊肉跳,又深深茫然。


      刘憬楼了一把说:“别怕,有我在,他一根寒毛伤不到你。”


      “那你呢?”芳袭担心地问。


      “我就更不会有事了!”刘憬拍着胸脯道,“我这么机警,又一向好运气,赵通海那帮宵小,哪是我地对手?”


      小老虎没说话,深深看了一眼,把头歪在爱人肩膀。窗外夜色融融,星星眨着眼,映着他们偎依的身姿。


      刘憬歪过头,在女孩儿唇上亲了一个,扶起她道:“好了,天晚了,别想不开心的,去把门关上,咱该睡觉了。”


      “在这儿?”芳袭看了看身下的小床,吃惊地说。


      “对呀,我们不玩过很多次了?”


      “那你……不回家了?”小老虎脸红了。


      “不回了,我来前跟玉瑕说了,今晚陪你值班。”说着话,刘憬把女孩儿放倒,嘴巴凑上的同时,一只手探进小老虎裙内。


      “呃!”小老虎轻吟一声,“老公,还没关门呢?”


      “不关了,反正也没人。”


      小老虎没再说话,不自觉地分开双腿,迎接爱人温柔的亲吻,也迎接爱人手指的侵犯……


      第一百八十四章 美国博士

      刘憬怒殴赵通海,可随后几天,日子却没那么惬意了,因为工作组撤走,挤兑狂潮也渐渐停歇。他觉得自己太自信,低估了赵通海,没想到这厮能把事摆平,更可气的是,光头等人又回来,重新恢复监视。刘憬好后悔没趁这几天偷东西,白白错失良机。


      玉瑕的计策很毒,可赵通海冷静果断,也不是一般二般选手,尤其估准官方会默契,理想集团整整坚持了十几天,在没动用四亿收购资金的情况下,调达一亿七千万巨款,终于在理想和东兴两方财务濒临崩溃之际,令挤兑狂潮终止。


      这不奇怪,人性本贪,在返本和双倍之间,没人会放任巨大的利益从眼前流失。赵通海准确地抓住此心理,如履薄冰,在这场生死攸关的战阵中险胜。


      这日天清气朗,盛夏的太阳也难得温柔,刘憬开车上班,没到公司就感受到不同。远处,公司上方飘着一艘巨大的充气空艇,看样子有十米长,下面拴着粗粝的缆绳,还挂着一条长长的竖额:任诽任谤,认劳认怨,向总公司交出合格答卷。


      “我靠!”刘憬气不打一处来,恶毒地咒骂一句。国资委工作组已先行撤走,次日总公司工作组也将返回S市,赵通海此举明显是在向他和邱秉诚示威。


      刘憬渐渐驶近,又见大门上一条横额:热烈欢送总公司工作组返回D市。不仅如此,整个公司张灯结彩,红旗飘扬,跟过节似的。


      楼门前,光头保镖叼着烟卷,正指挥几个家伙,卖力地摇着拴空艇的大铁辘轳,不停地放缆绳,似乎仍嫌氢艇飞得不够高。


      刘憬缓缓驶入。找个位置停车,光头保镖带着一丝嘲弄的狞笑,远远地斜眼睨他。刘憬停好车,光头凑上前道:“哟,这不刘大主任吗?您老人家不要偷东西吗,准备啥时候偷?”


      “怎么?活得不耐烦了,想我早点把你们送进监狱?”刘憬从鼻中冷笑一声,反唇相讥。


      沙正彪哼哼哼一阵阴笑,不屑道:“别装!我是保安。你是小偷,进监狱应该是你!”


      “我不进监狱。我跳楼。”刘憬笑道,“咱不都说好了吗?你记性还真差!”


      光头笑了,露出一口阴森的牙齿:“好你跳吧,我等着!”


      “那你慢慢等吧。”刘憬没理他。施施然进楼。


      刘憬进去,光头望着他背影,把烟头扔地上一脚踩灭:“小样,还跳楼?我整不死你!”


      刘憬表面轻松,心内却丝丝沉重。毒计失败,挤兑事件过去,官方为顾全大局,估计不会再查。即使查,也会采取温和手段,这样一来,赵通海等人很可能会逃脱法网,看来偷东西已势在必行。可光头盯得那么紧,又对他恨之入骨,若一旦被抓。肯定打个半死。再说还有徐燕,如果双双被抓,不仅会挨打,商业间谍也会旧事重提。


      优秀的兵法家未胜先思败,必须想个万全之策,先找好退路,保证安全,才能展开行动。刘憬在办公室考虑一上午,也没想出好办法,只好通过客端软件,先把路一通办公电脑的密码搞到手。他核查一下,路一通密码是自己生年加孩子生月再加老婆生日,他想了想,把路一通全家生日都记下了。一般密码都习惯用一个,即使变化,也不会太大,他有备无患,意外蒙对至少省得解密。


      中午,刘憬到修车铺转了转,跟大伙一起吃了盒饭,小老虎单位有事,他载着女孩离开。偷东西尚无万全之策,他没跟徐燕说。


      “老公,这两天你看到白姐了吗?她怎么样?”芳袭坐在副驾驶位上,担心地问。


      “她没事,赵通海不承认,把她骂了一顿。”刘憬痛打赵总,担心这家伙对白歌不利,第二天就去看望白歌。白歌没怨他,只是淡淡一笑,并再次提醒他多加小心。


      “哦。”芳袭应了一声,眉宇间仍凝着一丝忧虑。


      刘憬明白她感受,又提醒道:“芳袭,别想太多,虽然我拿不出证据,但赵通海对你虎视眈眈绝不会错,你不要老觉得象欠他。”


      芳袭无奈一笑:“话是这么说,可海哥毕竟帮了我家很多忙,赵大妈从小就对我挺好,我还是觉得难过。”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不要老心事重重。”刘憬强调说,“赵通海喜欢你是他的自由,这没错,就算追你也没什么不对,但总不能不择手段地害人?现在地局面不是我造成,是他变态才到这个地步!”


      “我又没说你?就是想想罢了,哪次没顺着你?”芳袭拢了下头发,嗔怪爱人说。


      “那是。”刘憬嘿嘿笑了,志得意满道,“要怪就怪你太招人了。还是我有福气!”


      小老虎幸福一笑,俏靥重现欢颜,迎着午后明丽的阳光。


      刘憬忽然觉得很可笑,白歌一再说他和赵通海相像,从喜欢小老虎这点来说,倒有几分道理。


      车到团市委,两人甜蜜吻别,芳袭下车,刘憬准备离开。


      “芳袭!”后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两人同时转头,一个戴着金边眼镜,身材颀长的青年男子给一辆出租车付钱,几步奔上。这男子有几分像李亚鹏,难道是小老虎前男友?刘憬不自觉向芳袭望去。


      芳袭冲他笑了下,对来人道:“袁凯,怎么是你?”


      果然是这家伙,刘憬侧过身,打量着这个不算情敌的情敌。这小子样子很斯文,一看就很有文化,长得比他高,在一般眼里,貌似也能比他帅点,小老虎真没说谎。


      袁凯显然也注意到刘憬,微点了下头,对小老虎道:“对不起,芳袭,我、我回来了。”


      “是吗。”芳袭很平静,对刘憬道,“老公,这是袁凯,我大学学长。光学物理硕士,现在在美国读博。”转过身,又对袁凯说,“这我男朋友刘憬。”


      “你好。”袁凯眼中显出一丝痛色,但仍很礼貌地问候刘憬。刘憬小臂架在靠背上,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没说话。


      介绍完毕,芳袭对袁凯道:“你怎么又回S市,找我有事?”


      袁凯看了看刘憬。犹豫着说:“芳袭,我们谈谈好吗?”


      小老虎沉吟着没说话。向刘憬望去。


      “不会太长时间?”袁凯眼中绽光,又紧着说。


      谈谈没什么,甚至能猜到会说什么,芳袭完全能平静地面对这个没感情的所谓初任男友。只是担心爱人的感受。


      刘憬微笑插言:“芳袭,去吧,没关系。”芳袭欢慰地笑了,转头对袁凯道:“那好吧,我们到对面的咖啡屋坐坐。”


      言罢对爱人点了下头,率先起步。


      “谢谢。”袁凯对刘憬道了声谢,随芳袭过去。


      午后的阳光丝丝入扣,风和煦地吹着路旁的柳树。刘憬坐在车里。目送两人进入咖啡屋。他本已准备离开,但现在已不能走,他完全相信小老虎,但想知道那小子说什么。


      人生如朝露,应轻松地活,心头无闲事,才是好时节。他曾猜这小子是被赵通海鼓动走。现在必然会解释,如果真这样,小老虎心里那点负担,便可去尽。这小子,来地倒是时候。


      咖啡屋浓香阵阵,空无一客,芳袭随便找个桌子,袁凯点了两杯咖啡,两人对面而坐。咖啡很快上来,芳袭接过,望着对面人道:“袁凯,有事你说吧。”


      袁凯露出一脸愧色,低了低头又抬起,诚恳地说:“芳袭,我知道我做的不好,你一定会怪我,甚至可能一直在恨我,但我希望你能耐心听我解释,再给我一个机会。”


      芳袭淡淡一笑,没说话。她已有喜欢地人,而且很幸福,怪和恨都无从谈起,更不会给什么机会,但确实很想知道原因。


      袁凯深望着眼前人,不无痛苦地说:“芳袭,我知道我走地很突然,都没跟你见一面,但我有苦衷。”


      芳袭目光凝聚,等他继续。袁凯有些紧张,扶了扶镜架道:“我走前给你发过一条短信,你还记得吗?”


      “记得,你说对不起,要去美国。”芳袭喝了口咖啡,淡然说道。


      “对,就是这样。”小老虎记得很清,袁凯似受到某种鼓舞,眼光忽然热切起来,“我当时是没跟你解释,可并不要和你分手,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芳袭蹙了下眉,不爽道:“你的意思,是我背叛你?”


      “不不,我没那意思。”袁凯望了望窗外,眼中又充溢痛苦,焦急地道,“可芳袭,我是真有苦衷,是、是赵通海把我逼走的。”


      这个刘憬早猜过,芳袭虽吃惊,但并不意外,打量他问:“他怎么逼你了?”


      小老虎地态度让袁凯松了口气,为难地道:“他答应资助我去美国,条件是我离开你。”


      果然如此,芳袭轻轻一瞥,重新端起桌上的咖啡。


      袁凯感到小老虎眼中的轻鄙,又急急道:“芳袭,你千万别误会。你也知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去美国读书,但从没想过离开你。我也很痛苦,我这样做,是想先过去站稳脚跟,再把你接过去。我当时没告诉你,一是怕你不信,破坏你们两家关系,二是怕一旦说明,赵通海会对你不利,所以才暂时离开,把他稳住。”


      芳袭冷冷一笑,轻蔑道:“你是怕失去上美国的机会吧?”


      袁凯一阵惭愧,窘道:“芳袭,你可能觉得我自私,但这不是事实。几个月了,我在美国度日如年,一直在想你,也一直在坚持,就盼着和你重聚的日子。”


      芳袭已经不想再听,把杯子一放:“算了吧,袁凯,事情过去了,你不用说了。”


      “不!”袁凯一把抓住小老虎地手,“芳袭,我告诉你,通过这几个月的奋斗,我不仅成功申请到奖学金,还在一家研究所谋到差事,收入非常高,我现在已经能养你了,跟我去美国吧?”


      “那不可能!”芳袭忙把手抽回,断然道,“我从没喜欢过你,现在又有男朋友,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找别人吧!”


      刘憬仍坐在车里,隔着马路望着两人。袁凯转头看了一眼,无尽痛苦地道:“芳袭,你不可以这样!你好好想想,凭我地专业,北京、上海、深圳,去哪儿不行?可我却来了S市,现在又从美国回来找你,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我对你的感情?现在我什么都有了,那小子他能给你什么?而且他一看就不踏实,根本配不上你,你……”


      “刷!”袁凯没说完,小老虎猛地站起,将咖啡泼到他脸上,“你一个懦夫,连自己感情都把握不住,有什么资格说他?我告诉你,赵通海对他做的比你多多了,他连眼毛都没眨过!你呢?一个大男人,为几个臭钱就出卖感情,还有脸说他,你也配?我都替你感到羞耻!”


      美国博士被泼了一头一脸咖啡,雪白的衬衫染成褐色,张大嘴巴,怔怔僵在当地,只有头上地咖啡一搭一搭往下落。


      “呸!”小老虎指着鼻子大骂一通,重重一呸,头也不回地走了。


      外面的阳光绚烂依旧,咖啡屋老板坐在前台,冷眼旁观,小老虎在柜台上放了张钞票,融进门外漫天的阳光中。对她来说,得悉赵通海阴谋地事实不重要,关键更懂得珍惜,珍惜自己喜欢的爱人,珍惜自己幸福的爱情。


      袁凯怔怔坐了一会,失魂落魄地向外走去。


      “等等!”咖啡屋老板忽叫住他。


      袁凯茫茫然转过身。老板指了指他桌上一口没喝的咖啡,面无表情地道:“那位小姐只付了自己的帐,你还没给钱呢?”


      第一百八十五章 黄雀在后

      美国博士被小老虎泼一头咖啡,又被呸一脸口水,刘憬隔着马路,在车里看得一清二楚,心里这个乐。


      他不是幸灾乐祸,是觉得那家伙活该。他尚不清楚小老虎为何激愤,但不重要,男人可以好,也可以坏,可泽被万代,也可祸国殃民,但英雄枭雄终是血肉之人,必须对自己女人有所担当。美国博士不告而别,对小老虎而言,无论如何不可原谅。


      午后的阳光炽烈温柔,城市白得耀眼,芳袭昂首过马路,迎着爱人走去,风吹扬她发稍,她心头宽敞明亮。


      小老虎一向顾及他人感受,更不会记仇,她可以容忍袁凯不告而别,哪怕他厚着脸皮重新追求,她都可以当看不见,但不能容忍他污辱自己的爱人。


      “你怎么还没走?不相信我?”芳袭目光柔美,笑吟吟走到车边。


      刘憬也异常美好,微笑打量她说:“我老婆这么招人,老情人来了,这么走我哪能放心?”


      “去!不许瞎说!”小老虎嗔了一眼,绕过车头从副驾驶门坐进。


      小老虎坐定,刘憬又笑说:“人家大老远来了,你不招待就罢了,怎么还泼人家?”


      芳袭知道他开玩笑,没回答,而是说:“老公,你没猜错,他果然是被赵通海鼓弄走的。是赵通海给他钱,他才去美国。”


      小老虎直呼赵通海其名,说明看清了赵通海真面目,心中负担尽去。刘憬松了口气,宽慰道:“无所谓,只要你别再当个事,以后轻轻松松过日子就行。”


      芳袭很感激,笑了下说:“我本来就没当回事,就是觉得有点愧欠。刚刚是袁凯诋毁你,我才忍不住。”


      刘憬笑了:“贬低别人获优越感。是人类最普遍的弱点之一,何况他那种人?”


      芳袭探身楼上他脖子,面带羞赧,笑望他说:“老公,你真好。跟你一起一辈子,是我最幸福的事。”


      “我也是。”刘憬动情地张开双臂,把女孩儿深拥在怀。


      两人甜蜜拥抱,随即道别。袁凯一直在咖啡屋门口斜望,两人一眼没看。不是不尊敬,而是不在乎。热爱生活的人。


      懂得珍惜和享受身边的幸福,时刻呵护经营,而不是为不相干的事烦恼,一如风吹花落。有人说美,有人说愁。


      袁凯木然地站在阳光下,看着心爱的女孩儿在别人怀里幸福。人生难免交易,他和赵通海是双赢的交易,他获得很多,金钱、名誉、地位,国外的生活环境和优越地研究条件,但失去了更宝贵的东西。不仅仅是喜欢的女人,还有男人的尊严和自信。


      刘憬心情雀跃,直到车子驶近公司,看到那艘巨大的空艇,才又严肃起来。赵通海的阴谋已经证实,必须消除他潜在的危险,可怎么才能安全偷东西呢?


      公司张灯结彩。几个保安探头探脑。刘憬停好车,在周遭喜洋洋的气氛中走进楼门。刚上几层,在走廊碰到一人:赵通海。这家伙被揍得鼻青脸肿,虽已大致消退,但仍有不少余迹,样子颇难看。


      刘憬没理他,继续爬楼梯。


      “小刘。”赵通海望着他背影,稍做犹豫,忽然叫住。


      刘憬转身,面无表情。


      赵通海大度一笑,诚恳地走上前:“小刘,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我不怪你。现在工作组要撤了,泰国收购已经搞清,事实证明我是清白的。为了小芳,我真心希望能消除我们之间地误会。”


      赵通海一本正经,诚挚无比。刘憬摇了摇头,忍不住笑了:“赵总,这些话你要早跟我说,我没准真能被你打动,可现在才说,刚好晚了那么一点。”


      赵通海一怔,转了转眼珠,惶惑而凝重地望着他。


      刘憬瞥了瞥,淡淡道:“你可能还不知道,袁凯回来了,刚刚找了芳袭,他什么都说了。”


      赵通海表情瞬时僵住,死灰的颜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费尽心机,耍阴谋玩手段,与其说怕小老虎知道,不如说是想保持在小老虎心中地良好形象,如今一切昭然若揭,他心里象沉着重重的铅球。


      刘憬没再说话,径自上楼。赵通海头脑冷静,能力突出,在商场上或许是强者,但却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笑面虎,刘憬早已看透,根本不屑一顾。


      刘憬回到办公室,心事重重地坐到椅上。


      “刘哥来了?


      房门无声开了,乖巧识机的张小美探头,行了个礼蹩进。


      “来了。”刘憬振作精神,忙抓着水杯站起,“我自己来就行。”被侍候很舒服,但他总觉得哭笑不得,更不好意思,看来还不具备当领导地心理素质。


      张小美没勉强,用身体把门靠上,一脸谨慎地说:“刚刚办公室通知,晚上六点在庆林酒店会餐,机关和车间领导全参加。”


      “你说什么?在庆林酒店会餐?”刘憬站在饮水机前,面露惊喜。


      张小美打量他一番,壮着胆子说:“听说是和理想集团一起,为总公司工作组送行。”刘憬和赵通海及理想的矛盾,公司路人皆知,这丫头当然清楚。


      “和理想一起?好,好,很好。”刘憬抑不住心头的狂喜,不停点头,连说三个好。


      张小美不解地望着他,忽然惊叫:“刘哥,水!”


      “哇!”刘憬得意忘形,忘了正接水,热水漫过杯口,他烫得一叫,嗖地把茶杯扔了。


      “哎呀,刘哥,你、你没事吧?”张小美手忙脚乱,拽着毛巾就要给他擦拭。


      “没事没事,我自己来。”刘憬呵呵一笑,把毛巾接过。


      张小美不明白什么事值得高兴,看了一眼,把地面收拾干净,又要给他换茶。刘憬止住道:“小美,不用了,我马上还要出去。”


      “哦,好。”张小美点点头,准备出门。


      刘憬又提醒道:“告诉金伟他们,晚上会餐都去,你也得去!”


      “知道了。”张小美应了一声,把门打开。


      “行,忙去吧,晚上和你们好好喝两杯。”刘憬异常亲切地说。


      真是个奇怪的人!张小美没再说话,疑惑地走了。


      不是春节,也非元旦,给工作组送行全公司会餐,还和理想集团一起,摆明是在示威,就象门外那些喜气洋洋的东西。


      刘憬一直在找偷东西的机会,这不就是最佳良机?


      晚上会餐,人都不在,公司必然疏于防范,且对刘憬而言,这个会餐无疑不会有好心情,谁都心知肚明,何况他不会喝酒,只要装成心情不佳,不胜酒力,提早离席,任何人都不会觉得有问题,不就可以悄悄潜回公司偷东西了。


      终于要动手了,刘憬这个兴奋。可时机有了,退路还没想好,为防止万一,必须再想个万全之策,即使偷东西失败,也要保证自己和徐燕全身而退。


      “想个什么办法呢?”刘憬在办公室转来转去,思前想后。窗外楼下,张灯结彩的喜气仍在夏日阳光里招摇。刘憬心头一亮,猛地走到窗边,一个大胆无比的计策在脑中形成。


      “对!就这么办!”刘憬在窗前思索良久,终于决定。


      刘憬很慎重,在楼里转了一圈,把相关环节查清,确认无事,才兴冲冲地下楼去找徐燕。


      刘憬出了楼门,看了看大门口那些喜庆摆设,酬躇满志地上车。光头保镖仍贼眉鼠眼地监视他,刘憬心中暗笑,一脚油门,车子蹿出,直奔修车铺。


      光头目送刘憬离开,转身上楼,进了赵通海办公室。


      “赵总,这小子又走了。”光头汇报说。


      赵通海正沉着大脸坐在办公桌后,闻言缓缓点头,手指敲着桌子,双眼闪烁不休,好象思索什么。光头没敢离去,更没敢打扰,虔诚地在旁静等。


      赵通海思索一会,露出一丝残忍地笑意,冲光头勾了勾手指。沙正彪忙把光头凑过,赵通海闪着眼道:“你不要抓小偷吗?今晚就准备抓人吧。”


      “今晚?”傻子彪没明白。


      赵通海哼哼一笑,慢慢悠悠端起面前的茶杯:“他不会喝酒,你说今晚会餐他要是提前离席,会去干什么?”


      傻子彪还没蠢到家,狂喜道:“我知道了!这就去安排。”


      “等等!”赵通海把他叫住,冷冷道,“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小白,明白吗?”


      “明白。”光头慨然应诺。“您就瞧好吧。”


      赵通海放心了,又淡淡说:“小偷还要送公安局,别给人招呼太狠了,去吧。”


      沙正彪狞笑点头,摩拳擦掌而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刘憬算计人的同时,已被人算计,他那个大胆无比的计策,能保证他和徐燕全身而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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